(壽山國家自然公園誕生背後故事的另一故事)(下)
黃文龍(前「柴山自然公園促進會」會長)
九十七年民間團體再度推動
九十七年春夏,原『促進會』原始成員,基於十數年的私部門民間團體努力,執政者也藍、綠數換,而自然公園的成立仍然如空中樓閣,遂再敦請陳玉峯教授出面,在志工柯耀源陪同下,再行勘查柴山海岸生態並做發表會,也間接促成環保團體在九十七年十二月舉辦『柴山論壇』,以之再度匯成民間集體力量推動成立『自然公園』。九十八年五月陳菊市長簽署宣言,同意積極推動,此時也正逢吳敦義先生就任行政院長。陳菊市長基於柴山問題牽扯甚廣,需要中央、地方協力促成,因此在吳院長南下地方巡察時,建議營建署協調促成,而有今日『壽山自然公園』之產生;而今知涵蓋範圍擴及半屏山等處則是後話。
民間團體『柴山會』(以前之柴山自然公園促進會)、『鳥會』、『地球公民協會』、『綠色協會』等團體始終是積極的催生者,陳菊市長是媒人,中央單位本就是生、養之父!
因之,是民間推動於前,由下而上,歷經近二十年的努力,促進地方、中央拍版而成。公共議題得以成就,端賴公私部門協同努力,說要歸功於個別人物、團體,或政治人物,實在是失之偏頗、不太公允,尤其是柴(壽)山整體問題有多重!
若要說功勞,蘇南成前市長爭取開放為第一功;民間從『柴山自然公園促進會』到『柴山會』推動凡近二十年來,協同『地球公民協會』、『鳥會』、『綠色協會』等團體,為鍥而不捨推動之功;陳菊市長有心插柳,而吳院長順水地方情、讓之成蔭以完遂他當年以及後續主政者推拖的未竟承諾,這才是『壽山自然公園』成立真正的故事。然而麻煩才開始,只能先求其有、後求其美。只是礦區復育問題、礦業法之落伍,以及土地倫理的種種思考,牽涉及未來理想自然國家公園的落實,則已非本文可論述之主題,還待大家後續努力!」
20多年來我與高雄的環運、社運朋友常有互動,而吳市長任內曾經有次聘我當台泥礦區廢置後的都市計畫變更案的審查委員之一。礦場業主在賺盡開礦利益後,計畫變更為都市土地,若通過的話,暴利更為龐大。不用說,我當然是從生態及礦業法徹底反對。此案,以及極少數政府單位找我審查的案例經驗,讓我歸納出一通則:要幹掉某案者,可以找陳玉峯;要掩護或強行通過者,陳玉峯是黑名單!
訪談玉珠前輩及文龍兄之前,我其實幾乎完全不認識他的家庭背景,甚至從未略加認識他。先前提過,我們偶而碰面大抵只談公事,近3~4年我去高雄也只順道去他診所「叨擾之」。內人與我去檢查眼睛、驗光,他都全方位服務,甚至早先我連健保卡都忘了給,而他始終會詳細留下看診紀錄。
經過半天的訪談,我才驗證了玉珠前輩的話:人要在一起,一定要感覺能會合;皮膚氣毛能互通的人,話才能談得投機。原來黃醫師的某些性格與我不謀而合;原來我們許多觀念、想法不謀而合;原來維繫我們二十年友誼的,是台灣精神、人格的底蘊!
我另問及為何當初開設診所取名為《人生眼科》?他答:
「當初我開診所前,必須填具許多申請文件,文件上必須蓋店章。我去刻印章時才想到說診所須要命名。而我只想好好做事業,不必為這種小事傷腦筋,不用計較名稱吧,反正人生海海啦,就用《人生眼科》好了。當時或現今,很多人用自己的姓氏或名字,但何必讓自己的姓名在外受風吹雨打日曬呢?再者,如果這家診所可以長遠延續下去,實在不好意思讓自己的名字,妨礙後繼者的心思,現在連國家名稱都可改了嘛,所以不敢講傳承,至少命名時也得為後繼者思考,讓若干好的內涵,可以久久長長下去啊!
每個人都有其特徵與風格,醫療可比政治,醫生與政治人物在某個角度也相似,特定的醫生吸引特定的一群患者及其家屬。而醫生長年累積的患者資料,是一種可貴的資料檔,當有一天我退休了,這些資料檔總想託付給值得託付的人,可信賴的人,這也是你對患者群的基本尊重。因此,中性的名稱既可免於侵犯後者的自主權,而又可為其所接受,同時,更盼望後繼者可以珍惜原先的患者(支持群)。」
黃醫師今年實歲60,我59。我們即將步入老年嗎?這身臭皮囊當然得老化,而精神必當更精進。2003年7月28日我寫了一短篇稿(收錄在 陳玉峯,2004,《自然學習者的教育觀》,110-115頁),最後一句是:「過去戰鬥!現在戰鬥!未來戰鬥!死後戰鬥!」巧合的是,2002年4月25日(我小他一歲,扯平)黃醫師寫了一篇<如果再young>,但願永遠共勉!
(如果再young)
黃文龍(2002.4.25)
想人生有限
不覺間半百江湖浪盪
說這行賺得昏頭
誰知白髮兩鬢總被日子摧急
剛休喘息
迴轉之際又是日頭又起
只要青山綠水,記得惋惜
不願橫秋老去
把日子淡妝抹相宜
憂思憂愁憂病
不覺間半百江湖浪盪
說這行賺得昏頭
誰知白髮兩鬢總被日子摧急
剛休喘息
迴轉之際又是日頭又起
只要青山綠水,記得惋惜
不願橫秋老去
把日子淡妝抹相宜
憂思憂愁憂病
無論如何不能凋零
既然黃醫師認為醫療與政治可以互相比擬,在此我選錄二篇黃醫師的散文舊作,用來補充我描述他的不足 (見附錄一、二)。此外,〈醫、病之間記事〉列為附錄三,當成他的從醫剪影;附錄四乃1991年,他要加入民進黨時,給媽媽的一封信;而我寫另一位台灣人許淑蓮女士時,她的父親許玉樹醫師正好是引進斯里蘭卡眼球的第一人,黃醫師也做同樣的事,附錄五正可相互映照。
~本文摘自《台灣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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