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前註:極少人會看完的現實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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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定南筆跡刻成的:「莫使大地赤裸,勿讓綠野生瘡」(2013.2.23;陳定南紀念園區)。 |
~陳定南先生留給台灣最重大的文化資產應該是:陳定南能做的,每位政務官、首長都能做!~
似乎在很早年代結緣的吳明憲君,曾於6月25日傳訊予我:
「老師:從年輕到現在,讀您的文章總是有強烈的悸動,就是這樣的悸動伴隨我整個追尋龍脈的過程,一直維持在更寬闊的公眾視野,現在我明白這種悸動是來自內在靈魂的訊息,靈魂一再傳遞〝這就對了〞的訊息,這引導了我一生的方向。所以我早就認定您是我宿世因緣的導師,隨著龍脈視野體認漸趨篤定,再從觀音法理貫串出天、地、人靈性的連結,這極深層運作的面向,至此略窺全貌,〝自力聖道,無功用行〞人類自覺而引導知識想法決定行為。這是最核心的關鍵,但自覺卻不是語言文字知識傳遞所能普及,龍脈學在當時代的價值在老師揭櫫宗教哲學後而應現,在人心最紛亂的年代,台灣龍脈同樣陷入空前危機,老師說人傑而後地靈,沒錯!龍脈現象也只是集體人心的映現,但另一方面空前清晰的龍脈架構與透澈的觀音法理似乎也指明了覺醒之路。現在我的龍脈思維只在乎如何復興台灣,而龍脈示現給我的遠超過任何人的想像,我資質愚鈍,不之如何說清楚,所以再三斟酌才向老師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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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峯(2017.11.23;蔡嘉陽 攝)。 |
我看吳君為人溫文敦厚,且一直探向唯心人文地理等面向,而一心想要濟世。但是,我只是無知之人,只寫自然界給我的些微啟發,但我深知我的無能處,因而只回他:
「是啊!非能言詮,我了然你話語背後更龐大根源處,用君之心,行君之意,無礙揮灑,無限祝福!」
2018年8月26日凌晨,由於蘇國棟前輩目睹水難,又敦促我要講些話,所以我裁切了2011年寫的災難相關,題為〈花盛年凶的2018年〉,在FB上Po出。
吳君在同日早上來訊:
「這凶年怕只是前奏,可否請您排個時間,我想拜訪您?」
每逢社會「急切事」,近年來我較沉默,因為每次差不多都是陷入極端各造的情緒浮面,然後如同大水退去後,就淡忘掉了。而政客早已培養出多套綿密的「災難牟利政治、經濟學」,台灣人為什麼不去追蹤每次災難後,國庫是如何被分贓的?更且,分贓後的「造業」,很大一部分是「用來營造下次更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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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土石亂流。 |
而我難過、在乎的,一點兒也不是誰人如何,而是整個社會氛圍、價值系統中,人們失掉了對是非善惡的信心,最單純的信念逐一瓦解,統治術盡在玩弄齷齪的負面人性!陳定南先生留給台灣最重大的文化資產應該是:陳定南能做的,每位政務官、首長都能做!
我一生批判公共政策,惡質如KMT等,還會「重視」且至少嘗試改變若干;泯盡黨全面執政後,我稍加提出見解,該黨全面抵制、封殺,發存證信函來說要告我,網渣前來辱罵,等等。
我痛的是整體社會如是風氣,泯盡黨不負責任誰負責任?!
因此,忠厚如吳君要來找我,我第一項想到的是,不斷投入民間價值改造的事工,建立文化免疫系統及其提升。如同大約西元1602年,袁黃寫下的《了凡四訓》,第二訓談到人的「改過」,他分析有三個層次矯正:按事例改變;從理上改變;從心性、心態改變。最難的第三層次相當於價值觀的改變;第二層次大致是從因果及理念改變,要洞燭結構的大議題;第一層次往往流於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立即性處理。
台灣在歷來災變的處置,早已淪為政客「法外施恩」的金錢遊戲,甚至於都由「總統」出馬,真不知道行之長年、專業負責、職權分工合作理應相符的行政體系在幹什麼?!這等選舉症候群,除了做廣告、搏版面之外,實質上是否仍然是政治綁樁?為什麼檢討了無數次,老是玩這等低級劇碼?一國三軍統帥涉水作秀,真的救得了水難?除了引來一堆敵國人見縫插針、扭曲詆毀之外,國家養了一堆政務官、專業職責人,平常討論了萬萬次的不同層級結論、應變措施,不就可以處置?當我看到縣市政府表示:「正在瞭解積水原因」,或水利署推諉給:「淹水地區已超過100年重現期,遠超過目前區域排水僅10年保護標準的承受能力(註:過往標準只有2年)」,水利署還自誇「優於許多先進國家」,然後他們已經著手以「逕流分擔、出流管制」為思考方向,云云,真的是讓人「噁心、吐血」!
歷年百、千億人民納稅錢投入的「治山防洪、治水」,在山區大搞、特搞破壞性工程(註:我會拜請王豫煌博士將他多年空拍及現勘的指控,逐一揭示國人),沿海地區地下超抽、地層下陷等等陳年宿疾,山坡地開發鯨吞蠶食、愈演愈烈,泯盡黨極力討好開發業者的逐一鬆綁,罄竹難書的,一簍筐根源或因果關鍵蓄意裝無知,扯些夢幻字眼應付、應付,打打高空,真的是可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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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義布袋的海水倒灌情形(2017.11.5)。 |
數十年救災經驗,每逢發生,還是從最低級的不知所措,重頭操演?請問「國土計畫」各級會議召開了幾百次,偉大的結論能否用來示範一下?全國救災系統不就原本即駕輕就熟?為什麼臨事只見一票政客作秀,這是個系統、體制運作完備的「國家」嗎?那種「內政部長」還在當「名嘴」?!
簡單說,這個所謂的「政府」還停留在兩大敵對系統下,多小派系互相抵制的牛鬼蛇神、雞兔同籠。所謂的「政黨輪替」,大抵是輪替大約一萬多位「收割者」,平常「無事」時練練美美的台詞,遇到狀況時,變成無聊的臨場反應「口試」?記得扁政府時代,有次我們到行政院為國土問題向最高行政單位人員「溝通」,張前院長俊雄把我拉到一旁說:
「他們都在等著讓我們〝好看〞!」,所謂的「他們」,指的是官僚系統。如今二次輪替了,官僚系統的「宿疾」解決了嗎?
救災系統不過是國家公權運作的龐多環節之一,我想說的是:政府組織結構內部的系統迄今如何?這是取得執政權必須面對的根本關鍵之一,也是我在2016年520之前,建言中央先就國家終極理想、目標楬櫫,從而整合官僚系統運作一致性的依據。偏偏「臨時權貴」嗤之以鼻,只迷信群眾只消耍耍嘴皮,扯些美美的言詞即足以應付。
我要向吳君說的第二大部分,也就是說,凶年不是前奏,而是歷來宿疾、宿便,現行公權系統本身就是「大凶」。凡此,屬於公權運作範疇,不是我們民間關切者所能涉及,但是務必客觀理解其癥結之所在。
在以上兩大前提理解之後,訪談即可開始。我們可以暢談草根自救之道。
2018.8.26寫於晤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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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憲君來訪(2018.8.27;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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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蔡宜珊小姐;右:吳明憲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