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0日 星期日

【歲末遣悲懷】

陳玉峯

無患子之冬。




2018年初,我由植物物候感知又是台灣「花盛年凶」的一年,中元節前後果然「應驗」,而8月底,老老朋友蘇國棟先生直挑我的老神經,逼我再度將台灣生態、環境危機及風險表述了一次,而壯年的吳明憲君看了之後,8月底來訪,我只好再寫了短篇〈凶年元凶〉,直指「亡台在台」的泯盡黨才是「元凶」,唉!我太清楚台灣文化的根源病灶。事實上,凶年不是2018年而已,而是2016年以及更早、更早開始,且20192020年才更是「大凶」!
201711月,外來喬木黑板樹在成大力行校區台文系館盛花,且從南往北「延燒」,台中東海大學於12月上旬萬花怒放,落花形成地毯,因而20185月,黑板樹的毛絮飛果空前鼎盛,空懸的果莢,宿存到10月。然而,2018年成大台文系的黑板樹花量驟減,聊勝於無,而就在2018年台灣選舉之後,台中的黑板樹一朵花也沒開,徹底展現逆向的「大凶年」,就連外來種也感受得到社會的氛圍?問題是,植物通常45年會有大翻轉,台灣人呢?四百年魔咒,反覆掉入輪迴的深淵,如今活生生的再現!?
我寫了無數、「罵」了許多,近年來盡量以正面鼓舞,20164月還不死心地寫了一些「建言」送進總統府,然而,地方政府徹底封殺,也有市政府寄存證信函來「恐嚇」,揚言告我。我的學生們,一向忠貞於台灣,一輩子投票給泯盡黨及黨外人士,2018年中,來訊告訴我:「等著年底看泯盡黨大敗、特敗!」,結果,又是一次台灣魂的大撕裂,大潰決。
山桐子。

不只是我的母校台大從來都是「黨國餘孽」,長年來早已「赤焰燻天」,全國所謂的大學,何校能免?多年來講深入的,結構根源的,連鬼也沒人在乎,我現在只好寫些雞皮狗蒜不成事。
20181227日,我在全國最大的台灣文學(文化)系所主持系務會議,一開始我很沉重地說:
「我忍了很久了,但不得不說。台灣的好運氣快要用光了,承平時代也可能瞬間消失,同仁們知道台灣如今有好多地下政府嗎?2018年不算是很嚴重的現象,我擔憂的是20192020年,當這些『領薪資的地下政府』傾巢而出的時候,很可能豬羊變色!同仁們,我們難道不該承擔些社會、國家責任嗎?亡國在即……」
然後,開會的內容還是繞在「十嘴九腳倉」的瑣事,更有一案由大教授提出系館鼠患的問題,夥同久來跳蚤的騷擾,大家七嘴八舌討論得「很快樂」!我只好得出一結論:
解決老鼠、跳蚤問題的最佳辦法,就是邀請老鼠、跳蚤來開系務會議,保證死的死、逃的逃!
唉!全國第一大台文系正是小台灣,系館所在地正是陳永華的「故居」,陳永華怎麼死的?歷史上無人知曉!
有呼吸就沒有悲觀的權利,我死了一樣寄台灣於厚望。這麼多年來,我永遠夜以繼日地耕耘,只是,歲末天寒,想到隨時可能大滅絕,數百年冤魂還是遺憾、不堪;數百萬年生靈一樣怨氣、無奈,而我還是得處理「老鼠、跳蚤」的問題一簍筐。
開完會在走廊遇見蔣為文教授,我說:「你的看法呢?」
蔣回:「○社、○社……大家在議論,由民間提出,要請美國代管……我們系?算了吧!看看剛才的會議,不提也罷!」
我不確定他講的是「台文系」,還是現今的「台灣政府」,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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