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電話一頭傳來親人哭訴家庭的生老病死,我只能傾聽,能說的話不多;一則伊媚兒傳來數十年前的老同學走投無路,晚景悲涼,我只能約他高鐵站相見,聊勝於無地塞給他一包東西說:「人世間就這樣,沒啥大不了,一切很快地過去,給自己另份力量。」;在寺院裡吃頓素飯,聆聽著寺裡師父,敘述另位法師癌末的堅持;中午的兩場會議,凝視著錢、權的錙銖必較、抱怨連連,而那位同事病情如何,那位同事歇斯底里;回到系辦,詢問一下那位學生「困境」解決了沒?那位研究生出了什麼狀況?走在走廊上被一位同事叫住,叮嚀我得參加國際研討會的晚宴,我只得苦笑:「想辦法參加!」幾天前學校傳出一位研究生被殺害,兇手竟然是有前科的人,我瞭解一下人事背景,也只能沉默。還有,一、二件或一堆從來不是新鮮事的「常態」負面訊息。
二天半的時程,我也寫了五、六篇長短不一的雜文,充滿法喜的,童真可愛的,深層隱寓的,或印象鮮明的自然音聲,因為我看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的落日。
平均每天的電子公文大約十來件,每件看起來都很「重要」,也可以是「灰塵」不如。泡沫戲論的人生常態,是「常態」,只是我「不正常」。我悲憫地看待一切,包括現今精神錯亂的所謂「選舉」、「共匪」的囂張,還好我老早不看所謂的電視「新聞」,真的是精神疾病。冷漠而自私自利(實則無利反害)者不說,熱心公義的「執著」也蠻可怕。明明可以完全「沒事」的「事」,搞得當「事」人天翻地覆;真正的要事卻少有人在乎。
語言、文字與心靈之間隔著一層層透明的藩籬,多數情況是看得清楚卻恆撞牆,是謂鬼撞牆,是活人刻意或無意自扮鬼,怨不得別人,卻因在別人面前硬裝、硬拗,扭曲了自己,也傷害了別人,且大家相互為害。
人生絕不止於人生一場,一個人如果不能夠感受、感知一生之外的更多超越時空場景的無限事物、現象,真的是枉身為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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