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就只短短數十公尺翻越山脊的山徑,我銜接到了祝山鐵路;就只2~3分鐘,走完29年又2個半月的曾經?因為接下來的路線全屬新設。我們一向很善變地為永恆改寫定義,但往往只是物相在變遷,心因色而現,色因心而生,永恆存在於心色互動之瞬間,故而處處是永恆,只要隨時可見心。事實上,我抓不出任何鮮明的影像,即令藉助舊照片亦惘然,我不想讓所謂的回憶,相當於當下的死亡,以及靈體的麻木。因此,所謂30年的變遷,只是曠時攝影在當下的對比,以當下的語言,作法相的描述。
祝山線1.6K處,幾個大、小型標示牌指示著登對高入口,但碩大的「對高坡,450公尺、15分鐘」,易於誤導遊客以為即是對高岳,其實它只是到達對高岳(山頂)之前的另一個山頭,況且,明明是山稜的突起點,却命名為「坡」,我實在搞不懂林務局的水準,就像在二萬坪曾經立了一個「七位殉職碑」。
日治時代阿里山森林鐵路初闢,進藤熊之助技師於1914年2月11日進行運材列車試運,在平遮那處翻車,傷重不治,日人在嘉義公園立碑紀念其殉職,且追諡爵位「從七位」,後來才遷移至二萬坪。而林務局竟然立牌為「七位殉職」,明明死一人,何苦要無中生有,增加六個人陪殉?只因無知,又不願查證或請教別人的案例甚多。奮起湖有座舊神社臺基介紹牌,上面書寫著該神社坐北朝南、遙望日本,這一遙望必須繞行地球一大周,才能望到日本的「背面」,真的很「遙望」;而一株樹的解說牌,竟然將中海拔常見的昆欄樹,說成全世界只有2棵,一棵在此,另一棵在澳門;甚至於到了21世紀,2011年4月27日阿里山火車被大樹枝幹擊中翻覆,5死百餘傷,28日傳媒報導說是「青剛櫟」掉落之所致。神木站以上的森鐵沿線,怎可能出現低海拔的闊葉樹青剛櫟,莫非是森氏櫟的小孩突然變種為青剛櫟?這樣的林業單位不出事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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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玉峯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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