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其他文章
此一研討會其他文章如王俊秀、江燦騰的「環境保護之範型轉移過程中佛教思想的角色—以台灣地區的佛教實務模式為例」;張維安的「佛教慈濟與資源回收—生活世界觀點的社會學分析」;陳玉峯的「台中市放生文化的初步研究」;釋悟殷的「佛教的醫療保健—以《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廣律為主」;洪啟嵩的「器官捐贈與佛教的生命關懷」;陳清香的「當代佛教建築所反映的佛教生態」;王淳隆的「當前台灣寺院建築之困局與轉機初探」;王鎮華的「廟宇的空間組織—以山西五台山的廟宇為例」等。這些文章的歧異度頗大,有些誠有深度、見識,有者則「義學」口說而已,有者深度不足(例如筆者的文章),不一而足,而離本文旨趣稍遠,故僅列名而不討論。
此研討會於高雄舉行,或可代表南部風氣,且其論文集平平素素無啥花俏,亦可反映草根佛教團體當時的素描,然而,整體而言,卻足以映照濃烈的1990年代,民間、時勢的理想與浪漫,且言論直接,而帶些微尖銳的省思。這樣的一個聚會,在天天、月月、年年成百成千個所謂研討會中,參讀人若干?但莫問有何影響。
2年5個月之後,另一個研討會在北台舉行,討論的主題是「人間淨土與現代社會」,同樣環繞著佛教與依報、器世間等,或理當涉及環保與保育議題者,筆者在此引介,用以參互對照。
四、「人間淨土與現代社會—第三屆中華國際佛學會議實錄」(戚肩時、李志夫、釋惠敏、鄭振煌、張元隆編輯,1998)
此一「佛學會議」筆者視同「研討會」,因為形式相同;之所以選擇此研討會,乃因就表象、文字看來,佛法、佛教教義之與現代生態保育、環境保護、生態學等相關者,「淨土」思想是顯著的大項,畢竟娑婆世界的眾生為「正報」,生物所依止的生育地、棲息生活的環境,或其最大涵括語「世界」為「依報」,雖然歷來經文、論議並不直接提出「環境」,而是以「國土」、「佛土」、「世界」、「淨土」、「器世間」等等名詞表達之。
主辦單位為法鼓山中華佛學研究所;協辦單位列有中華民國國家圖書館、台灣大學佛學研究中心等14個;贊助單位有教育部、內政部、世界佛教華僧會、中國佛教會、財團法人侯政廷文教基金會等5個;與會學者來自11個國家、160餘位,發表論文者46位,即台灣12位、美國11位、日本9位、中國4位、加拿大3位、斯里蘭卡2位、英國、印度、紐西蘭、韓國、泰國等各1位,分成中文、英文、日文三組進行論文發表與討論;討論或發表會由1987年7月19日下午以迄21日中午,假台北市國家圖書館舉行;國家元首李登輝先生作開幕致辭。
大會主席聖嚴法師作開、閉幕致辭,並發表「戒律與人間淨土的建立」;主持人計有楊惠南等20人;籌備委員計有總召聖嚴等22人;工作人員列名者有53人;而主辦單位統計,6月30日-7月23日,計有平面媒體報導大會相關內容者34則;7月19日則有台視、華視、民視、中視四家電視台播報新聞,8月3日中視另作整體會議報導;大會另安排有歡迎晚會、各種表演,參觀法鼓山及未來研究所、大學基地等,而「法鼓之夜」提供與會者諸多民俗技藝及DIY等,此等活動的彩色照片輯,集編於該論文提要集的9-44頁。而開幕大合照,包括總統、部長、國內外來賓、與會學者等等。
換句話說,此次大會相當於政府、宗教深相結納,冠蓋雲集、交流國際的盛會,主題又鎖定在「人間淨土」與「現代社會」,相較於前節評介的南部草根小型研討會,約可謂北部、國家、國際級的「人間淨土」研討會,則其內容、深度、與全球及台灣的環保、生態保育的論述如何?該論文提要集的最後部分,由釋惠敏作一綜合(成果)報告,可謂摘要的全盤概述。而筆者只有該會「會議實錄」一書,但書中僅為「論文摘要」,據此而評恐怕有失公允,故而往下敘述等,僅依據該書而論,不代表該等作者完整的內涵。有趣的是,前述南部研討會的重要發表人,楊惠南教授及釋恆清教授也應邀擔任一場次發表會的主持人,且釋恆清亦列名籌備委員中的6位「大會顧問」之一;楊惠南則列名9位「籌備委員名單」之一,至於實際運作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以下,主依環保、保育相關者略作引述或評論。
1、開幕、閉幕致辭
李登輝總統的制式致辭簡短,不過,他提及他正倡導「心靈改革」,而聖嚴法師所領導的法鼓山,「最近參加了『心靈改革』的認養活動」。(註:李總統的致辭在大會主席之後)
大會主席的聖嚴,開幕致辭首揭其單位恢弘的目的,要開發「古為今用」的學術領域。而前兩屆的「國際佛學會議」李登輝總統皆「頒賜賀辭」,這次則「親自蒞臨指導」,「使得大會的意義更崇高,功能更廣大」。他楬櫫大會主題是「人間淨土與現代社會」,副題是「傳統淨土思想的人間性及其現代意義」,而「學術的研究,應當與現實人間的需要相結合,所以,本屆會議的精神,與李總統正在提倡的『心靈改革』,不僅是相應的,本根是相同的」。
其在閉幕的講題即是大會的副題。破題兩段大致與開幕辭重疊;第三段說「人間淨土的基礎思想是《般若》、《法華》、《維摩》諸大乘經,以「發菩提心」而成就眾生、淨佛國土。「從人心的淨化、行為的淨化而實現環境的淨化….」「依據『心淨則國土淨』的觀點,只要一念心淨,一念見淨土,念念心淨,念念見淨土;一人心淨一人見淨土,人人心淨人人見淨土。那是由於人心的淨化、行為的淨化而完成人間社會的淨化。目的是在指出,為了求生信仰中的佛國淨土或天國淨土,必須先在現實的人間,努力於心靈的淨化、生活的淨化、環境的淨化。」
這段話從中國傳統淨土思想而言,大抵中規中矩,然而,是否已碰觸到與「現代社會」的現實問題、困境或反思?其與環保、保育有關者似僅5個字:「環境的淨化」,但其內容是何?是電視廣告中使用某種清潔劑,家中一隻螞蟻也沒有的淨化?(試問連一隻螞蟻也活不了的環境,人能活嗎?)環境的淨化包不包括海岸林要保護、檜木林不能再砍伐、要不要執行林相改良或林相變更?從法師語言、文字實在無法得知;而楊惠南(1994;1996)之批判「重心輕境」的「錯誤」,從「唯識種薰」、《維摩》內容等,反覆申論、苦口婆心之倡言「難行道」環保運動等,直破傳統迄今的偏見,而法鼓山、國家級山頭大師大老們可曾耳聞、反思?誰人「改正歸邪或改邪歸正」筆者看不出。
聖嚴法師接著敘述,此次會議大家引用的經證另有律藏、南北傳的阿含藏、華嚴、無量壽、阿閦佛國、大智度論、瑜伽師地論、清淨道論等;討論了歷史上的大宗教家、大思想家,而言論角度囊括釋迦牟尼以來大小乘各大宗派,就現代橫向內涵亦普施法語云云。
末段相當於總結語,認為此一「學術研議,目的在於集思廣益,研究歷史上各種傳承中,所見所用的佛法,找出現代的意義,有利於現代人的身心世界。但在重視現實世界的人間性之同時,必須肯定信仰中的他方佛土,及自內證經驗的自性淨土,否則,佛教便失去它的超越性,而會流於世俗性的社會運動。也就是說:講求人心安定、人類幸福、世界和平,乃是宗教徒的基本工作;由對於生死的關懷,而達成往生佛國、解脫生死,圓滿自在,才是佛法的最高境界。」
這段話講得有些奇怪,從前面的文字看不出為什麼會講出:「….會流於世俗性的社會運動」?在研討會中,是否有些參與者質疑了什麼,才需要作某些「防衛性」的辯解?筆者沒參與,不知箇中原委,或許什麼事也沒有,但讀起這段話來就是覺得不大自然。筆者可以理解作為宗教的一方領袖,有必要堅決「護教」、捍衛某種「信仰」或非理性的「虔信」等等,畢竟我們都只是一個凡人(就像前述,筆者等見印順法師,印順說:『我們都沒有成佛啊!』印順回答筆者第二個問題的重點是:『過去的事我就算了』意即困惑也可以放下了),然而,重視現實世界,務實解決環境問題、社會不平、不公不義等等,並不違反大乘或菩薩道精神與信仰,也不見得須要否定「信仰中的他方佛土」、「自內證經驗的自性淨土」啊!什麼是佛教的「超越性」?佛教的超越不就在於破除生而為人的所有偏執、執著、假象、虛幻、形式、迷信….?「世俗性的社會運動」不正是勇於承擔怒目金剛,超越人性懦弱、自私、貪婪、怠惰、我慢、十八界執迷,而無私奉獻且了無奉獻?法師到底在擔憂什麼?我不入地獄誰入?入了地獄佛法就變成世俗?常啼菩薩可以賣血、賣髓、賣心、賣整個臭皮囊,難不成不能賣「超越性」?《心經》講「空」的客體狀態,「空」到底何處去?
什麼叫信仰?古時候日本比叡山的佛寺,每年盛夏都會將佛經拿出來曬一曬,免得潮濕蟲噬,是謂「曬經日」。每逢曬經日,從山路鄉野到京都深宮裡的善男信女,大家從四面八方湧向山上,因為聽說讓吹過曬經書的山風吹一吹,便可消災免病。也就是說,呼吸呼吸一年的塵埃、黴菌孢子、蛀蟲粉屑的髒空氣,便可病穢盡除;舉世皆知的印度恆河,匯集你能想像得到、想像不到的病媒源,縱橫七千年的污垢,卻是神效到不行,充分發揮以毒攻毒的極限,可以洗淨一生罪惡、漂白靈魂、覓得永世;淫水、精液、臭汗、蛻皮、鼻屎、唾液、污穢物揉成的烏丸,卻是某某教派給信徒,在人生絕對困境下,起死回生的仙丹(這比網路上賣穿過未洗的三角褲、丁字褲還噁心千百倍)?這叫信仰?也是「超越性」?筆者愚昧,不知、不懂、不了。
有人問阿難:「佛陀最重要的教誨是啥?」阿難答:「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唐僧道林(西元741-824年)頻常在松樹上坐禪,時人謂之「鳥窠和尚」。白居易擔任杭州知府時,曾經問道林:「佛法的真正精神是何?」鳥窠答曰:「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大詩人嗤之以鼻:「這樣的道理不是連3歲小孩都懂嗎?」鳥窠回說:「就是啊!可是實行起來,連80歲的老翁都覺得難!」「世俗運動」算不算「善行」?而眾善奉行,難在行也;社運有無佛法,不是無情有性?1980-1990年代真正投入無怨無悔、爭大公義的許多仁人大德,多屬犧牲奉獻型,只有付出而無有收割,是菩薩行,且其等當然「講求人心安定、人類幸福、世界和平」,但謀求或訴求的是從根源安定、是求究竟幸福,是發自祥和內心的和平使者,至少筆者認識的一些純真人士如此。「超越」不分人種、沒有族群,也無超越可資言說。
閉幕詞的若干言說,個人感受,似乎仍屬楊惠南(1994;1996)所欲「評破」的對象或內容。若此說不公允,可請師父、楊教授或任何人公評之。
筆者與聖嚴法師只有兩次對談之緣,個人覺得師父乃絕頂聰明的智慧長者。第一次在台視攝影棚,我們要錄製一個相關環境災難的節目,加上主持人葉樹珊共3人。筆者抵達化妝室時,法師及其弟子、信眾已先至。筆者上前致意,法師並不認識筆者。由於尚有時間,筆者造次,提問有關佛教界的問題,因為個人多次在佛教團體演講與對話中,隱約感受強烈的末法之鬥,而眼前有正派大師,何不隨順請益,以解若干困惑?不料小心措辭一開口,法師面無表情,繼而面向其信眾說:「陳教授很關心我們佛教內務事(不確記是此用辭)吔!」瞬間將筆者區隔開來。待一會兒對筆者說:「你可以問,但我不答!」筆者對曰:「想必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你不答,那我不問」法師沈默片刻說:「好吧,你問」但筆者已經意興闌珊,言不及意地提問一、二,法師答曰:「你所說的,過去我在講,也在寫;現在有一部份還在講,還在寫」真「大哉答!」;筆者提及關於政治者,法師巧妙迴避。此即首度見面的無問無答。
節目開始,葉主持人先問筆者為何要自稱是「台灣的驗屍官,台灣殯儀館館長」如此極端的話?筆者將一、二十年山林、災變狀況簡述,到處驗山、驗水、驗屍、驗神、驗人、驗鬼、驗草、驗木(包括9.21災變、賀伯災變等等)….的具體事例及因果關係、肇災機制,乃至政經等「天人合一」災變的緣由;法師則從人心等切入,經刪減後該節目隔一段時日才播出。錄影結束後,法師跟筆者笑說:「我快死了,死後你再幫我驗屍吧!」「我不驗您有形之屍」。
第二次與法師會面係在2003年總統文化獎記者會上,法師乃菩提獎得主;筆者到會場時法師在座,趨前俏皮致意:「師父,你還沒有死?!」法師微笑不答。
後來法師或法鼓山在台中縣舉行活動,筆者恰好路過,想問候法師,但被其層層弟子阻攔而作罷。
2008年2月18日,筆者在「台北賓館」國家文化總會舉辦的「2008新春文薈」上,才聽聞法師違和,正在醫院洗腎而陳水扁總統已去探問云云(筆者近年來已不看報、不看電視新聞,與外界近於純然隔離狀態),而在此之前,1月間筆者無由來想去探望法師,想要請益一些佛法問題,因而聞訊抬頭望向台北市一片灰濛濛天空;「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
事實上,聖嚴法師等謹守分際,關懷及於環保、保育,或在整體、全方位、多變數之中,隨緣化度,本無可評比或斷是非。然而影響有大小、有直接有間接、有形與無形,非以一端而論斷全般,但文字落款、筆下難收,任何人任何立論皆可相互檢驗而已。而1990年代至少尚存勇猛檢討的氛圍,筆者只怪自己當年未能盡全力,於每分秒機緣發所當發,但願今後尚有機會向法師請益蒼生、佛土事。
2、平川彰的「淨土之現代意義」
大會的主題演說由日本東京大學榮譽博士平川彰講述。
平川首述淨土的兩種意義,也就是名詞的「清淨的國土」,以及動詞的「淨化國土」、「淨佛國土」,而凡人需要阿彌陀佛的救拔才能「往生淨土」,但人的本性中也具有救拔一切眾生、致力淨佛國土、獻身建設理想國土的本願。換句話說,希望被救入「淨土」,也願救拔眾生。
而《無量壽經》、《阿彌陀經》、《觀無量壽經》等,談的是已被成就的「極樂淨土」,且大乘諸教認為「阿彌陀佛的淨土」正是「極樂淨土」的代表。但,是誰建立「阿彌陀佛的淨土」或「西方淨土」、「極樂世界」?《無量壽經》、《阿彌陀經》即有說明,說是昔日一國王,聽聞世自在王佛說法之後,棄王位發心所建立者。另一方面,菩薩要致力淨佛國土,主要記載於《般若經》,不過,平川彰所引的《大品般若經》片段,側重在講菩薩「成就眾生」的「淨佛國土」,而遠離執著,深入空性。
《無量壽經》已成就的「西方極樂國土(世界),其國土之「極樂」「只有樂因,而無苦,故被稱為極樂」,但平川彰質疑只以名為「極樂」就叫做「淨土」?從而探討「極樂」為什麼會被稱為是「淨土」。他認為「淨土」此詞「很難找到明確的梵語」,而可能是中國所創造出來的。於是,他花了較大篇幅,從經文,古今中日,梵、中及日文翻譯等,探討「淨土」意義,他認為或很可能的事項如下:
①《無量壽經》被譯成中文之前,中國佛教即已使用「淨土」一辭。
②《無量壽經》中,「淨土」只出現在法藏菩薩(註:前述那位放棄王位出家,發願要建立淨土、接引眾生的國王,而法藏菩薩成佛後即變成阿彌陀佛)向世自在王佛的懇請辭:「諸佛如來皆各建立淨土,請您告訴我,要建立這樣的淨土,必須做什麼修行?(註:筆者略加修改用字)」。
③中譯「淨土」等於日譯「具足了功德莊嚴及嚴飾的佛國」,然而,為什麼「佛國土的功德莊嚴,以及嚴飾的成就」會被翻譯成淨土?平川彰從而論「淨土的清淨性」。
④平川彰解釋,梵文(日文):「諸佛如來之佛國功德、綺飾莊嚴之具足」即中譯的「諸佛如來淨土之行」,也就是說:「於諸佛如來所建立的佛國,綺飾莊嚴之妙好功德之累積而具足」簡稱「淨土之行」、「淨化佛國之行」、「淨佛國土之行」。此一「淨土」即「淨佛國土之行」。因為建立佛國土之行是「清淨」的,所以可將已建立的佛國稱為「淨土」。
⑤清淨是極樂世界的特色之一;極樂世界的阿羅漢聲聞僧、不退位的菩薩眾等,皆是「清淨眾」,故極樂世界稱為「淨土」;極樂世界的器世間(佛國土)也是清淨的,故極樂世界稱為淨土。
⑥法藏菩薩由世自在王那裏得見210億諸佛的佛國土,從而整理出他「建立佛國土」的三大特色:a.佛國土的清淨;b.佛國土的莊嚴;c.佛國土的廣大,以此藍圖,他發48本願,又經過不可思議、兆載永劫的長遠修行,於過西方十萬億佛土的地方,終於建立了西方極樂世界或「極樂國土」。而藍圖三條件以「清淨」最重要。
平川彰復引述「往生極樂與建立淨土」。
⑦往生極樂(淨土)必須得死後才能往生,而往生此一極樂國土(即阿彌陀佛極樂國土,法藏菩薩所建立者)的條件非常簡單。說句不敬的話,門票很便宜(不贅述)。
引述至此,皆屬「宗教語言」或「神話語言」,若要以「理性語言」表示,筆者會以現代物理學提出的「平行宇宙」之其中一個宇宙,來代表或稱呼阿彌陀佛的西方極樂世界。那個宇宙與我們所處在的宇宙,是在形成之初,不同的參數、不同的起始條件所造就,而我們的宇宙與其他平行的宇宙之間無法探知、完全不可認知(近年來物理學已證明如此;假設筆者讀書所知無誤)。
上述的「淨土」根本不在我們的宇宙、世界之中,無法談什麼環保、保育,而釋迦牟尼佛所「管轄的」娑婆世界,才是我們的現實世界;平川彰博士接下來談述的,動詞的「淨土」才是筆者所關切者,可惜的是平川僅只點到為止。
平川引述,將「淨土」理解為「淨佛國土」,則「淨土」有「淨化國土」之意;相對於當名詞的「淨土」、「清淨的國土」。名詞的「土」是指「極樂國土」。
當動詞的「淨土」的「土」,是指尚未被清淨的國土,也是藉由菩薩的修行,而「應該被淨化的國土」之意。此意義的「淨土」見於《般若經》,且應據之敘述實踐「佛淨國土」的「菩薩般若波羅蜜行」;「從佛教的立場來說,即是救度眾生,令之趨向佛道。眾生修行佛道,即是於此土中的淨佛國土之行」。平川彰繼而簡單說明大乘菩薩修行的自利與利他,自利即斷煩惱而正覺,必須徹底通達無我、無私,「無我」是消滅「我執」,並非消滅自我意識(註:筆者認為這點提醒很重要);消滅我執,就能發揮人人本具的「般若智慧」所產生的力量,而洞察真理;「自我執著一旦消滅,便能增強般若力,加深真理的洞察」「因為人類的痛苦,是產生於不如自我之意時,若能減輕自我的執著,便能減輕痛苦,得到自在。以佛教的觀點來看,就是更接近佛陀。此處的『自利之行』,並非『利己主義』之意,在真實的意義上,是指實行對自己有益之行之意,意即捨棄利己性的慾望,同時也應有享受高於自他利益的滿足」,而最近日本年輕人的「義工」活動,與佛教的「利他之行」有共通性。
佛教的「無我之行」與「利他之行」同義。人類天生就有「為他人、為公共而行善」的願望,且付諸實踐時,會有崇高的滿足及喜悅感。佛教的「利他之行」,是正確理解緣起的道理,而合乎法則的行動;如果沒有理解緣起法,就無法實現正確的「利他之行」。總結:「以緣起法為基礎的行動,即是前述『淨佛國土』之行」。
平川彰最後這兩段話講得真好,堪稱當代最優美、雅信、純真的講辭之一(註:對照原日文稿,中文稿有重複加以敘述的加強現象),也是將佛教的利他、自利思想的精義,大致以現代話語講出。然而,若就其題目:「淨土之『現代』意義」而言,似乎可側重在當動詞用的「淨土(行)」,是要在現世著力的,且如何將菩薩自利、利他的精神,延展在任何今世的眾生問題、國土問題,也就是地球整個生態、生界議題之上大肆發揮,且進一步整理出今後實踐面向的理論、信仰等依據,面對所有現世界已存在的各議題,提出符合佛法、菩薩行的種種實踐要項,並逐一轉化為行動、工作計畫,系統或隨緣地行使難行道。
筆者認為,不可能從經論等直接找到環保、保育字眼或確實義,這些都是流轉至現今,人類共業所新生,必須以不二之法如來應變,發真實義,一一如實解決現實問題,且楬櫫新理想、新願景、真淨土。而此一淨土已非抽象、精神、人學層次而已,而是統合真正自然知識、確保生界永續的新義。
3、淨土的現代反思
此次研討會中明確對淨土思想作現代反思者,在此略加評介。
①包如廉的「建立人間淨土的社會行動藍圖」
加拿大沙斯卡頓大學(University of Saskatchewan Saskatoon,Canada)教授包如廉(Julian Pas)的這篇短短摘要,殆為大會46篇發表中,最具現代化的省思與批判。
包氏首先針對淨土三經摘述其主要觀念,他說一般人認為「淨土」是「西方天堂」、佛教「樂園」、極樂國土、烏托邦。然而,淨土的觀念是在佛陀寂滅後好幾百年才出現的,是大乘佛教的新宗派。「佛陀證涅槃的終極目標,並未被廢除,只是被技巧性延後。我們也可以說淨土的理念是一種逃避:淨土行人為了往生樂土,可以忘記世間的悲慘情況,不肯動一根手指頭去改變它。佛教確實被指控太『他世』了。」「在人間建立淨土,是不是一種狂妄的夢想、烏托邦?在佛教的宇宙理論裏,我們的人間是娑婆世界(註:堪忍),淨穢雜陳,但我們的地球本身是清淨的,污穢卻來自染污世界的人類。由於少數人對權力和財富的貪婪,大多數人類就生活在貧困、不安全、絕望的情境中。」
筆者忍不住要將整個摘要全錄之。「佛教徒個人在修行路上,可以努力克服個人的枷鎖,但佛教整體卻必須努力克服世界的赤貧。作為一個菩薩,不僅要獲得智慧,還必須慈悲,這並不表示要分配福利,而是要尋找對策改變社會結構,以克服赤貧的情況」;「就實務來說,人間淨土仍然邈不可及,但佛教卻具有轉化的潛力。在寺廟僅能間接參與的情況下,改變世界的責任就落在居士手中。例如,佛教居士中的企業家,就可以從小規模開始『淨化』他們的世界,其方式就是設立工廠時,不以貪婪為目標,而是以人類尊嚴為首要目標」;「建立人間淨土而不關懷窮人的物質利益,就如同沙灘上建城堡。」(註:對照原文,略改2-3個字及標點符號)
筆者對包氏的第一印象是個真誠的人道主義者,講平實語而毫不忌諱,只憑短短摘要,嗅得出砲聲隆隆、火力全開,但不知現場如何?茲將個人若干回應或評注條列如下。
a.包氏直接而誠實地指出「淨土」觀念或宗派,是西元1-2世紀之後,大乘系統所創生(註:同一研討會中,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的楊曾文教授也指出,原初佛教時代以達到身心俱滅的無餘涅槃為最高修行目標,並無提出佛國淨土等觀念。直到標榜普渡眾生的大乘產生之後,才提出「淨土」、「人間淨土」的觀念及系列教說;同此研討會,同上文單位的杜繼文研究員的另篇提要(132頁)另認為:「淨土」的出現,是佛教由消極出世轉變為積極應世、處世、參與世間變革的重大改變,也帶來「涅槃」說的重大變化,它在中國是反應對現存世界的不滿,以及對理想國的建構。筆者認為,以印度大乘出現的社會性而言,不也是為了廣收信徒、利於宣教的一種方式?),不只如此,包氏幾乎是開罵地說「淨土」理念是逃避、鴕鳥心態,「不肯動一根手指頭」去改變現實人間的不幸。
b.「地球本身是清淨的」,污穢、污染來自貪婪的人類。此說完全符合事實,地球46億年有史以來,從來都是不垢不淨,漸增或猛增、漸減或猛減的生生死死;它非垢非淨而只是自然;自然界從來沒有垃圾,連垢、淨的字眼或意義都不存在。
筆者建言,佛教界很有必要重新理解、悟解何謂「自然」之後,對「淨」的觀念、理念、定義則要重新詮釋,就如同大乘宗派在佛陀圓寂6百餘年後才提出「淨土」等,革命性的改變,機緣如今早已成熟,只等那麼一「篩」!只消諸山頭大老「印可」,則「人間淨土」才有新發端。
c.「佛教徒個人可以努力克服個人的枷鎖;佛教整體卻必須努力克服世界的赤貧」包如廉真乃春秋責大義也!「….並不表示要分配福利,而是要尋找對策改變社會結構」這句話不只是切中台灣佛教的大罩門,不只是如雷灌頂、當頭棒喝,簡直是狗血噴頭。台灣佛教大戶「擔任」社會財富重新大分配的機制,卻幾乎從不願面對結構真命題、大問題。很可惜,這樣的深切反省來自西方人,而不是台灣的法師、大德或任何台灣人。
d.筆者何其希望如包如廉之類的人士,具有自然情操、環保意識(包氏有無不確知,但似乎在此面向並未表達),則對「淨土」的批判與實踐,必然可顛覆傳統龐多未因應時代變遷而改變的無知、汙腐、逃避、懦弱、保守等種種誤謬;另一方面,如包氏等人,在下一次台灣的國際大會中,是否會再度受邀請,或許也是社會進展的一個小指標。相信小台灣早就該出現大格局、真包容的佛教宗派矣。
②田中良昭的「禪的淨土觀與現代的環境問題」
日本駒澤大學教授田中良昭專攻禪學,他提出的論文鎖定在「禪的淨土觀」與「地球的環境問題」兩面向,而行文思路簡約、清晰。他敘述,一般佛教所謂淨土,是佛所居住的理想世界,又稱「佛界、佛國、佛剎」,而我們所居住的現實苦惱世界是「穢土」;佛教界看待「淨土」有三類:a.說往生淨土的來世淨土—「往」淨土;b.說菩薩實踐行的淨佛國土—「成」淨土;c.說娑婆即寂光土的常寂光土—「在」淨土。然而,就禪、菩薩實踐道而言,可歸屬「成」淨土的立場(註:中文翻譯稿有筆誤),係要努力淨化現實社會的。
田中氏次說現今地球七大環境危機(臭氧層、暖化、森林破壞、酸雨、物種滅絕、人口爆增與貧困、世界經濟崩壞),並直接將環境問題的根本原因,化約為「意識或價值觀」,因此,要解決此等問題,必須將現代人追求的「競爭、擴大、支配」等,基於「量」的「自我主張」,扭轉成「保全、協力、合作」等,基於「質」的和諧「整合」,且此一指導理念必須訴諸東方宗教,而佛教、禪者捨我其誰。
田中氏的思路單純,「該然性」強烈,直訴禪菩薩道直接投入環境改造核心的價值改革。
③其他較具現代反思的論文提要
除了上述兩篇深具反省或相關於環保、保育的現代社會內容的提要之外,泰國安智法學院負責人蕭素樂教授以「佛教對世界發展的回應」為題,以他自己設計的各種活動、重建社區價值標準等等努力,希望改變現代物慾至上的消費文化,倡導「個人對自由和責任的承認」,從事結合精神教法和認識世界的「精神教育運動」,反對支離破碎的現代教育。而他的活動設計,悉以四聖諦為依歸,他正在努力建立人間淨土。換句話說,蕭氏是個淨土正在實踐者,且是回歸原初佛教佛陀的基本教法而從事。由於未見其具體內容,筆者無法評述,但至少其為行動者,值得肯定。而斯里蘭卡的「莎弗陀耶分享布施運動」,也是入世佛教的例證,包括對政治、經濟面向的介入(阿里耶拉涅,109頁);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史東(Jacqueline I. Stone)的「戰後日本日蓮佛教運動的『立正安國』理念」一文,似乎已切入國際政治的改革層面。
台灣中華佛學研究所梅迺文的「從女性主義角度看人間淨土」,強調各種歧視、壓迫都消失之後,人間淨土才可能真正實現。毫無疑問,過往社會存有不等程度的沙文現象,佛教也不例外;「八敬法」等已是2,500年的歷史古跡,而佛法崇高的無差別,又豈在兩性之間著糞?
4、本研討會「綜合報告」
釋惠敏的「人間淨土與現代社會—記第三屆中華國際佛學會議」(200-227頁)似乎是以主辦單位立場所整理的大會成果報告。由於他以甚簡約的摘要轉引方式撰述,坦白說,很難瞭解各篇論文的核心及內涵,但至少提供了一匯整。
惠敏法師將46篇論文及主題演說等分成5大類:(1)「經典」中的印證與啟發;(2)「歷史人物」的經驗;(3)人間淨土與其他淨土觀之間彼此互動的經驗;(4)近代國際上推行人間淨土的經驗與建議;(5)推行人間淨土時應警覺之處。然而,不同的人在仔細閱讀各發表論文之後,給予統合分析後的見解必然天差地別,而筆者一開始即以環境、生態,或廣義政治、社會的實踐面為重點,故而對此「綜合報告」畫龍點睛式的眉批,以及其間串貫之恰當與否,不擬評介。
其重點或較具有作者個人(或主辦單位)想法者,即其「結語與感想」。其謂:「為對治中國佛教界偏於『超度亡者』與『超度鬼』為主的佛教發展,太虛大師(1890-1949年)提倡人生佛教,其後印順導師(1906-2005年)為同時也能對治偏於『超越人間』的神(天)化的佛教現象,希望能回歸現實人間的佛法本義,因此提出『人間佛教』。這種理念與運動成為今日台灣佛教界主流….」,而本次大會也是「配合法鼓山理念『提升人的品質,建設人間淨土』,故以『人間淨土與現代社會』為主題….」然而,一些歐美日本學者不瞭解台灣佛教界的新趨勢及其產生的背景,對「人間佛教」、「人間淨土」認知不足,誤「.…將『傳統淨土思想』定位為往生西方極樂淨土的『淨土宗』,依此而論『其人間性及其現代意義』….」對這樣的認定或看法,筆者光憑這麼小段話,以及全書內容,實在無法判斷作者到底在講什麼?至少應舉實例一一釐清是誰、那篇論文、那種說法有何誤解或疑義。至於釋惠敏認為平川彰的主題演說(226頁最後一段),將「淨土」看成「他方」,也非「此時」而是「將來」,從而質疑此時此地的「人間」是否即是「淨土」?筆者看平川彰的文章並不認為如此,恐怕是釋惠敏的誤解?
綜觀這耗費龐大資源的大會議的成果,以文章比例來論,具備現代社會性、環境或生態議題者,似比南部草根性研討會(釋傳道主編,1996)低,關於自然概念、自然保育者,可說是完全闕如。當然,各研討會有其旨趣,不必一定得評比,或乃「香蕉與橘子的問題」。無論如何,在地球生界、現實社會角度而論,除了包如廉(Julian Pas)的論文之外,給人一種保守感。而筆者已盡力找出現代感充分,而願面對現今困境者。
五、非結語
個人從事實證科學研究,走入保育、環保、社會運動多年,關懷層面在於地球生界、大化流轉的變遷,而釐清台灣生界250萬年來若干結構性議題(陳玉峯,1995;1997;1998;2001;2004;2005;2006;2007a;2007b;出版中)之後,想要由文化、價值、意識、哲思面向切入,而宗教實為重要環節。十餘年來,心淳法師頻常以「莊嚴國土、成熟眾生」逼責筆者投入,結合佛教及生態學義理,從事文化根本之改造及教化工作。2007年夏秋之交,筆者開始研讀《金剛經》、《心經》、《華嚴經》,夥同過往心淳法師賜贈各經書,卻深感滄海無際無涯,不明思潮流變,難以究竟,於是,央請執教「東方哲學史」的趙天儀教授,商借其關於佛教、印度教、南亞、中國等相關書籍;另函託妙心寺傳道法師等,賜寄佛教之相關於環保、保育等文獻、圖書、資訊等;呂正松先生則將其歷來收集的民間佛教書籍搬來;筆者隨緣由各寺廟、齋教堂等選收一些圖書、贈閱品等;亦偶至書店購買若干本冊。如此,坐擁一、二百冊佛教等宗教圖書,但筆者更需要有套完整的《大藏》、佛教大辭典等等。
為明瞭各種思想概念在時、空脈絡,提供各種思考的座標,自2007年11月起,筆者先行整理印度文明史、中國佛教史等,大抵依時間順序,選錄個人認為或可參考者,俾供讀經、讀書之際,隨時可查詢的資料檔,一筆一劃做功課。此間,另散漫閱讀手上既有書籍,先瀏覽大概,再決定是否精讀,另一方面,為瞭解現今台灣關懷佛教與保育、環保面向的研究、論述暨實踐等狀況若何,如研討會等論文報告書,亦略作參考。此外,筆者更想在心態等面向,可以較徹底地歸零之後,前往佛學院等就讀,或往有緣份法師處學習。
而人文的活水源頭在自然,佛教母體臍帶處的南亞次大陸,筆者將以直覺、觀察、體悟的方式,進行瞻仰之。竊以為以個人駑鈍之資,雜染濃厚,莫說如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即五百卅參也不足以悟解終極困惑?至若造化如何,殆只能隨順因緣,或許個人三十餘年台灣山林的實參,可提供今後若干自我啟發也未可知。
在此,僅先以對現今台灣佛教在環保、保育方面的片段認知,以1990年代後半葉兩次研討會為實例,嘗試說明個人的些微看法;而由今人論述等,筆者歸納為:反省、批判現實與事實、尋找祖師典範與現代化的詮釋,以及結合不同時空智慧,交互發明與創造,此外,即試驗、實踐類型等。
以傳統佛教文化而論,佛性論、淨土思想乃相對與環保、保育較有相關者,但緣起論才是生態學暨所有思想的根本。然而,諸多舊說必須現代化,特別是二千多年來科學知識爆炸式的發展,佛教需要全面大變化(根本義理不變),將其與物、化、自然生界衝突或牴觸的觀念、經論等下註解,對不合時宜、違反終極教義的偏見大清掃,重新創造新經論,從而產生實踐新典範。或說,佛教再不大改革,再怎麼復興,只是末法惡鬥的偽見,而非佛陀的正知見。
即以兩次研討會為例,其對淨土等觀念、古今的種種詮釋,實已產生許多新創見,然而,以佛學的深廣度論之,依個人判斷,卻不如57年前印順法師的「淨土新論」,而且,1951年印順法師申此論的前後年代,並無現今環保、保育、生態等等表象概念的流行,他不受此影響,他的立論值得深究,用以瞭解佛法教義,如何與現代化接軌中,那些觀念是反生態、反自然,那些義理值得傳承且新創造。筆者深信,佛法、文化是活體,參生也該參死,但生、死皆是活參。即令如此,個體生命如果失卻所來處,去處也茫然,奉此,感謝曾經留下每一當下實在的先人、前人、長者的智慧與足跡。
1990年代台灣尚有太多理想、浪漫精神力的迸發,雖然在此不及備載,但一片自然森林,大、中、小喬木、草本、灌木、攀藤、附生、寄生與腐生各司其職,缺一則不圓滿,而圓滿即寂靜,無言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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