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6日 星期二

【「學生」】

陳玉峯



20餘年來,我在體制內、外「培育」的「學生」中,大約有三、四位,因為在公、私利性格的顯著偏頗,我老早斷絕關係。他們各自領有「一片天」,幸虧尚未取得「公權力」!這也是四餘年來我在成大,之所以不願「掛名指導教授」的部分原因,畢竟傳統所謂的「有教無類」就可以了,不必「掛名」。有個例外的,「有趣的」掛名,是僅僅13天就碩士畢業的學生,那是因為如果我不伸出援手,則他耗時6年的努力就被死當了矣!之所以「出手」,純粹是站在台灣公義、希望的立場,而不是私人情誼,因為當他13天的「指導及畢業」的「指導教授」之前,只聽聞過有這麼一位投入公義抗爭的學生,而我不認識他。
從台灣當今的價值觀或社會氛圍檢視,顯然我是太過「嚴苛」而「不近人情」;由特定角度,我是可以雲淡風輕、「事不關己」,在心性上我也可以毫不沾黏,在此著墨只會彰顯自己的「低下」,何況這三、四位「學生」,迄今一樣在各種傳媒等,不斷在傳播「我的」理念或知識啊!
近日「我的學生」單純可愛,讓我想起長年來的「師生關係」,事實上我一向沒有「學生不學生」的心態分類,而是人與人對等、相處的角色,不是社會階層關係。這是基本人權,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曾經我依每隔10年為一代,分析不同年代出生的人,在時代、社會變遷中,集體人格的總傾向,當時我認為1980年代出生者,殆為台灣最幸福的一代,而1970年代則普遍相對的,有現世、現實傾向,相對較欠缺理想性,「看不見」長遠性。2016年的大一學生,似乎是典型3C世代告別台灣傳統,最顯著的分水嶺。
20182019年是我退休前,在體制教育的結尾,我相信,也希望可以帶出一、二位對台灣、對世代,得有大正面影響力的人物,也就是1990年代出生的年輕人。
1990乃至千禧年代出生者,面對的是台灣過飽和耗竭利用後的殘局重建,一切都相當艱困,卻是我抱以最大厚望的世代。話雖如此,其實不分年齡,我誠摯地相信每個人都是無窮希望的力量。(2018.10.6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