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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8日 星期日

【碎米莎草 ── 愚蠢之美】


陳玉峯

碎米莎草是雨後猛爆萌長,可以在大約半至一個月內完成生活史的雜草,屬於溼地至中生型的遊牧民族。

20182月以降,各種植物花開得很凶。56月間狀似空梅,各種樹木也猛爆開花。接著6月底、7月初,中南部落雨不停。
26月,我一直感受「花盛年凶」,讓我想起2004年。
各種生物逕自以其演化的奧祕,解讀天候的變遷。
「花盛年凶」是古老的經驗法則,簡單的說,許多植物似乎具有奇特的預測能力,當他們感受到即將來到的「死亡」壓力時,會在事前或事後,將大量或較大比例的能量,用在開花結實,好把生命轉進,潛伏或休眠於種實之中,以便在合宜的環境下,有機會萌長,承繼發展。
20045月,中南部地區苦旱不雨之後,終於久逢甘霖。該年,我正在調查大甲地區。
雨後,各種「雜草」猛爆抽長。
其中,碎米莎草(Cyperus iria)從無到有,極其迅速地生長、開花與結實,短短一週內天內,蔚為田間溼地的草本社會,也形成荒地甚為優美的地景,充分展現所謂農田雜草的生態特徵。
人類自從發展出定耕農業之後,不知不覺中改變了雜草的演化。
由於農業生產地上,容不得雜草長時程生長,雜草群芳必須在短短數天內或休耕時期,完成生活史,於是,因應特定月份、晴雨變化、不同季節等,各類物種族群猛爆繁衍,也快速消失。
今年,夏至前後,也是久旱後霪雨。
75日,我在東海校園花塢中,瞧見一片碎米莎草。它們柔弱的三角草莖,伸長了780公分,且爆射出碎米狀的花果穗;總花果穗頭的基部,通常伸長出長長的3片葉,總花序頭自己冒出一坨花序叢之外,又會伸出56支長長的分支,分支末梢再長出一坨花果序,反正就像放煙火,槓上開花又加上好幾檯!這些,只靠又長又柔弱的花序莖,三角形的結構在支撐,因而雨水稍重些,叭地,花莖穗就倒伏或中折。我實在想不出為何會有如此「愚蠢」的演化設計,其中,一個可能是我愚蠢,還悟不出它的道理。
我採摘了倒伏的十餘支花莖,插在水瓶中,構成綠翠線條的交錯,彷彿柔軟的木刻立體板畫,也撐出雜亂的秩序、秩序的雜亂,真是「雜」草。而它的造形之美極為奇特,屬於那類美到人眼會漠視的境界。
它很容易辨識,纖細長花莖上,爆射多方綠煙火。煙火上,鑲綴著碎小的黃綠米花。
插在水瓶中的碎米莎草,伴我爬疏雜亂的秩序、秩序的雜亂美(2018.7.6)。


2018年7月6日 星期五

【還我五步哭山真面目! ── 那根擾亂國運的九寸釘】

陳玉峯

201876日,前里長吳慶杰傳來以望遠鏡頭拉近的山景,拍攝地點當然是五步哭山吳氏宗祠前庭。最突出的是右側的鵝公髻山,以及左側起伏五波折的五指山。背景山脈就是雪山、雪北;左上方探頭出來的塊壘山,正是大霸尖(吳慶杰提供)。

從五步哭山朝向南偏東30°所見,中間略偏右即五指山;右凸鵝公髻。背景山脈在雲層中即雪霸系列大山(2018.7.4;吳氏宗祠前)。


無由分說,我就純直覺式的,愛上新竹市的最高山,雖然它有個悲悽的名:「五步哭」,也可以說「無步不哭山」。
還沒有上過五步哭山,我竟然寫出「五步哭山的終極背景是大霸尖山;大霸的雄壯氣慨,由五步哭山應現為世俗人間;五步哭山的素樸剛毅,則由朴樹及客家精神承接地氣。」
201874日,我央請之前完全不認識的吳慶杰先生引導看山。不料,我竟在五步哭山三角點側下方,吳氏宗祠坐北西朝南東的正門口,看見最顯著的五指山、鵝公髻山,且遙遠背後的大霸尖山就在五指山左側若隱若現。
而且,就在五步哭山三角點旁下,我看見一株朴樹,且吳氏宗祠徹底是客家人!
新竹市最高點的五步哭山即本圖正中半圓頂樹處。左側,柏油路左側電線桿後方為台灣楓香(種植);半圓頂樹冠是3株相思樹,且其前側一株朴樹;中右小樹泛黃白者,白匏子;右中為廣東油桐;最右九寸釘(2018.7.4)。

74日晚上,我回想並對照著地圖暗自心驚,我從未曾勘履之地,何以毫無自覺地,由抽象完全聯結到具體山水,而神準地事前寫出?天啊!莫非這叫做「神遊」?
74日午後235分,我們抵達吳氏宗祠的瞬間,我立即被五步哭山頂下緣矗立的,號稱全國塔身最高的高壓電鐵塔駭著,我拍的第一張照片,竟然就是這座聳天的,大地的「九寸釘」!
吳前里長(右)及筆者在五步哭山(187公尺)三角點(2018.7.4)。

吳慶杰先生後方,全國最高大的高壓電大鐵塔,中左的竹叢為蓬萊竹(2018.7.4;五步哭山)。

一般風水、地理所謂的破龍脈、龍穴等,充其量使用「七寸釘」,由於這支鐵塔逼近物理結構的極限,已然高過15公尺,又直接釘在新竹市的最高山,雖然我尚未訪查當年(2014)架設之前,是否地質鑽探安全無虞,但我由在地地形地質露頭稍加瀏覽,我有些擔心!我直覺先行,深深受到這種「粗暴的」侵入性工程的嚴重干擾而心神不寧,因而脫口而出「九寸釘」。
不談什麼地理風水或神祕主義,當我走到吳氏宗祠前庭外庭,喔!我一輩子走山問水瀕海,從來未曾看過門庭可以俯瞰如此波瀾綠海壯闊,而第一道中級山突稜如五指山(1,062公尺)、鵝公髻山(1,579公尺)刻劃極為有形的輪廓,且背景深邈幽遠的雪山山脈,活將台灣龍脊的恢弘天際線,以地球格局的幅度,接引了過來。其中,大霸尖山的雄姿,從濃雲流走中,浮現了數秒與我照面,然後再隱沒於地平天際,潑墨水暈的寧謐之中。
我只能告訴朋友們,照片是冷縮膠凝的「死」風景,景觀何以必須以動態無形的「風」來形容?因為所有的景象都是短暫的視覺暫留,真正觸動生命相應的,是活生生流動的氣場或意識的聯結。因此,當人在銀行中看見玉山大幅照片的美,是觀看者自體心態當時的情境處於不錯的狀態,而不是照片自美;反之,則物。
而風中之景,是真正的潛移默化,是啟動生命或意識深處,龐多前世今生的關係與流變,是人體血脈流動與山泉清唱的合一;是有形而無形、無形而有形的靈動相互激盪引發,在思維之上、之下,當你發出「好美」的讚嘆之際,你根本就「不知道」美在哪裡?世間扯最多的「好美」,只因為不知所以然,故而「有感而發」,否則,試將你講得出口的任何「有感」鋪陳出來,每說一項死一項,這就是莊子所謂的渾沌開七竅而死。
      而在五步哭山吳家宗祠前的東南展望,正是台灣天、地、人完整互動合體的氣場大暢通,我一直約束自己的遣詞用字,盡量樸素含蓄,否則我深懼為它帶來恐怖的一窩蜂,還好它屬於私人業主地,但我談的非關私人,因為,這座其貌不揚的山丘,正應了我說的,台灣場域的最大特徵,也彰顯台灣在全球的格局與命運:以極小搏極大!而它的缺點則在於正反相生、陰陽並立,每年冬季或節氣轉換,或颱風暴襲時,必為此極相之地,帶來世間最大的淬鍊。畢竟九五至尊,從來都是在驚濤駭浪中所從出!
聯勤測量隊於1970年設立的三等三角點(2018.7.4;五步哭山)。



吳氏宗祠(2018.7.4)。

五步哭山正是台灣大器之山,何其悲慘的是,2014年,它遭逢有史以來,人為最悲慘的地景摧毀,全國最巨大的「九寸釘」鐵塔,直接釘進天、地、人匯聚之地,而26條電纜或鋼索,形成垂直電流的強大磁力線,干擾、中斷從山到海、從天地到人文的聯結管道,絕不止於景觀畫面的「殺風景」,直是切斷台灣總氣脈!
不當選址,破壞在地風水、景觀的大鐵塔於2014年設立(2018.7.4)。

這不是限於新竹縣市一時政壇的豬羊變色,而是國家、社會及國土生界的大議題!我一生研究調查生界,也直到終身體悟萬象的特定階段之後,我才能稍微窺進大化天機。
我不想誤導世人,雖然年初及年中我已再度預警「花盛年凶」,2018年已然進入災變季,而自然界真的輕易地可以大反撲,「九寸釘」也可能會倒塌,此間最可怕的是人心的浮動,言止於此。
我是來考察自然史的,我得解讀現今生態系的「前世今生」,而且,釐析在地今後的演進,建議有關人員,當他們是基於保育國土生態系,而想要種樹時,種什麼樹、如何種,而可以一勞永逸,銜接自然療癒大地的途徑,朝向永世、終極林相的發展。
我的做法先得認知現今是什麼,然後,依據各種自然及人文的訊息,追溯、還原其變遷,因而可以預知未來的趨勢或傾向,以及如何善待土地自然賜予我們的恩寵。
歷來迄今,最大的困境始終在於人們的自我與執著,整套文化系跟自然的對立。當我目睹超級鐵塔就這樣殘忍粗暴地,插入新竹縣市的心臟,我觀見地靈慘烈的哀號!
除了悲憫之外,還是悲憫!唉!我真的是台灣土地的驗屍官。
我為新竹科學園區默默祝禱,但願新竹縣、市政府當局、科學園區主管單位,以及台電執事,可以現勘之後,重新規劃電纜傳輸路線,或研發替代高壓電塔的辦法。無論如何,新竹縣市交界靈山的「眼中釘」不除,新竹縣市與台灣整體永無寧日,恐將成「五步一哭」!無限祈福!

2018年6月30日 星期六

【毛球、水珠與落花】

陳玉峯

2018620日午後,我騎腳踏車要到雲平大樓開系教評會,評的是自己的「延長服務補正」會議,我只是依程序去開會、交換主席,迴避走人,一種世俗形式主義的形式,這類形式可以安頓或興起更多煩惱,問題是,它是社會結構現今為止「必要」的耗損。不如此,紛爭、煩惱似乎更多,因為人智、人性、人情天差地別,人們必須設計出一堆比平均人智更低級的形式,才能「正常運作」。
雨後,麻雀紛紛跳出來整理羽毛。
大樓前的紅磚上,我瞧見一隻理毛潑水的麻雀,牠從頭頸到全身,撐開羽毛幹,鼓起毛大衣揮晃,抖掉沾附的水溼。每鼓脹的時候,活像個毛球,讓我笑開來,真是可愛得亂七八糟。
我掛著這個羽毛球上樓「開會」,也帶著它,快樂了兩天。
唉呀!我不知道如何把這快樂回傳給麻雀、榕樹或朋友們。
多天來大雨連綿,高速公路上看著撲面而來,逆流上溯的水滴追逐也是享受。
高速公路上逆流而上的水珠(2018.6.20)。


逆水潑墨畫(2018.6.20;上帝畫)。


打破慣性會有一絲喜悅,創新、創造的美感或愉悅的本質正是演化的天機;愈少社會性的「完美」,當然就有愈大的心智乃至有形的自由。
這天,我也去探視雞蛋花落。
雨中、雨後,落花紛紛,就連半開的,也咚的摔給你看。
由於地形不平坦,雞蛋花樹下積了一漥淺水;落花浮上水面後,雨鼓或葉面、枝椏的落水,交錯墜落,敲打出雜亂的漣漪,於是,浮花一朵朵被護送上岸,群聚在狹小的水灣,彼此相擁,傾訴心曲,總成雨後的布局。
被俗化的「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可以是徹底的一幅靜物,千萬別去聯想。
      我凝視著白飯樹葉上的雨珠。粒粒晶瑩中,自有一頃銀河。


鷄蛋花樹下的小水漥與水漣的佈局(2018.6.20;成大)。

滄桑之後人重聚。


銀河的邂逅。


2018年6月28日 星期四

【阿鷺畢業了】


陳玉峯

2018610日,阿鷺跟我說再見。

阿鷺便便後起飛(2018.6.10)。

另隻阿鷺飛向楓香(2018.6.10)。

大多數人看傳媒的感受、抱怨而逢人聊天、宣洩,整體來說不但於事無補,常常只會交互感染負面情緒,引發不必要的負面人性,交織而影響無形的社會氛圍。我自己寫文章、演講,也常在斟酌公共政策批判尺度該當如何拿捏?長年來也擬定原則與不斷修訂,因而像「道人是非」、「非關公義、公利」等等,一概不得出,更不用說私利、私益或私怨等。儘管如此,還是免不了有時候出差錯。唉!自我管理只能警惕、再警惕,任何時刻不得免。
老天賦予人類超越地球任何生命的最大恩寵在於「意識」能力之最,但「意識」的內涵極其複雜,從感官識覺的生物性能力(龐多其他的生物性多元能力,遠比人類強大甚多),經學習、創造等全方位能力,理性、情意的抽象化能力,乃至超越大腦運作的純意識能力,包括上述反省能力等,並非只有人類有之,而常只是程度等第的差別。
「意識」的能力之一,在於同不同意識體之間的溝通或連結;也在於超越意識到意識本身。通常,人跟其他生物之間的「溝通」,總是用擬人化的「想當然爾」,而我從40多年在台灣山林研究調查的體悟中,輕易地免除掉人本、你我他的界線,不會被知識、感官識覺、理性推理等所綁架。
2018611日清晨,近兩個多月來吵雜的2隻阿鷺(黑冠麻鷺)畢業走鳥了,前院龍眼小樹上的綠繡眼也同時離巢。我告別了經常向大鳥在陽台上說早安、再見的日子。這幾天的大雨,沖掉了門口一灘灘鳥屎。
回顧人鳥「同居」的日子,我常看著牠們,也從鳥眼裡看見自己,而不思不想,互不相礙。
65日我拍攝阿鷺時,我知道牠們即將離去;610日,最後一次拍照。
519日我在東海看見、聽見第一隻熊蟬鳴叫;65日我看見地上兩隻蟬屍。我在活蟬、死蟬不同顏色的眼睛上,也看見自己。
我明白從看見到觀見的差別,不想什麼的純看而觀,或說一切皆「忘」。
阿鷺在陽台上踼正步(2018.6.5)。

阿鷺哥倆好(2018.6.5)。


我與阿鷺倆的對看(2018.6.5)。

阿鷺在花盆上(2018.6.10)。

已成鳥的阿鷺(2018.6.10)。

綠繡眼幼鳥。





2018年6月27日 星期三

【右派車】


陳玉峯


除了年輕世代第一、二部車是二手之外,沒再買過二手車,每部車也都開了十幾年以上,代步而已,未嘗想要有何特定物欲。
近日承蒙朋友厚愛,因為我老車出了個小車禍,牽來了一部Toyota尋常小車。我第一次開著它上高速公路。
上路後,我漸漸領悟為什麼「靈媒」之所以到達特定場域,可以還原該場域曾經發生過什麼故事,影像、動作、情節等,似乎可以由感官識覺還原出若干程度或片段。
我感知這部車原主人是個玩世不恭,梳理著龐克或貝克漢頭,叼著煙,改造了剎車、底盤、引擎等,將之驅馳成隨意可拋棄的跑車,練習著甩尾,粗暴地橫行都會平坦路面……我聞到了諸多氣息,「聽到」了一些無知、放肆的咆哮。
高速公路上我發現時速120公里時,它可輕易加油暴衝。天啊!這是人家拋棄的偽跑車;因為車體輕,所以被改造為賽車練習車。如今,外殼換上新偽裝,轉手到我手上。當然我完全不知來源。
隔幾天,助裡、學生、老師五人,開著這部表面新車到台東作口訪、調查。聽說上了南迴公路,底盤不時撞地發出鉅聲響。
回來後,我再度開車,發現方向盤自動右傾。放手時,車子不斷右傾。嗯,一趟台東之旅,車子變成「右派」啦!
我一向相信會開車意即人車合體,人體感官識覺延展到車體全身。不久之後,我可以改變這部車的「氣質」,當然,該修理的部分還是得「修理」。
萬物皆「有」不等程度的「意識」,人可感化、改變、馴化不等「意識」。

2018年6月24日 星期日

【吃素的鵝與吃葷的黑冠麻鷺】


陳玉峯


吃素的「馬頭山之鵝」(2018.5.27;馬頭山下)。

吃葷的兩隻阿鷺(2018.5.31)。

我再度前往馬頭山區演講,這次是到內門內南社區。
光看「內門」這地名,我心領神會,不必理會鄉誌怎麼寫、耆老如何說,「內門」就是「無門關」之內。也就是人人、眾生本自俱足的本體觀音;內門最具文化代表性的,當然正是「觀音佛祖」,「在地人」我推測就是反清復明志士的嫡傳後代。
去年底我初見「馬頭山」,頓會台灣自然土地的觀音原型:雙馬童,而文化上的本體觀音,就是內門內南村。
我臨老想在馬頭山區寫作,這是我內靈在意識尚未顯現時,不自覺地在20171221日,於高雄市環保局前廣場,公開說出口的話,也就是毫無思考的內在應現。
觀音就是人的本心、自性,當本體投射在外,就是應現觀音,應現於馬頭山、內門、大潭藻礁區,應現於無窮現象界。
2018527日,我遲到10分鐘抵達內南社區活動中心,一個徹底屬於台灣偏鄉內地的小型建物,所有設備除了最具現代感的卡啦OK擴音器之外,簡直就是5060年代的台灣鄉野村辦公處。然而,熱情、單純、樸素的鄉親塞滿小室,坐在塑膠凳子上將近3個小時,而天氣酷熱,美其名我演講,內心實在不忍呢!
我開頭即說:
201813日我們在馬頭山下的集會,各名家演講後,我完全事先沒有任何預設,就是突然覺得我該帶領大家向馬頭山頂禮致謝,在那瞬間,我強烈地感受到人、地靈氣相互聯結。沒有人的集氣,地靈得不到匯聚。人說地靈人傑,其實也是人傑而後地靈,這是同一回事。就在那當下,我已感知馬頭山事件我們贏定了,馬頭山靈被我們的真誠啟動了!所以13日臨別,我跟黃惠敏女士說:我抗爭任務已了,接下來是軟體文化事工了……」,所以我回來後,萌生到馬頭山區開設「馬頭山學院」的構思。
而人地靈氣既已相互啟發了,接下來當然是馬雲宮那塊靈石給我的啟發:馬頭山文化復興運動將由兩位女將帶領,在公共政策的獻身或代言人,當然就是該由自救會會長高淑慧女士擔綱,她將出來競選市議員;文化軟體發揚人是由黃惠敏女士承擔。
全台迄今尚能展現台灣三、四百年傳承典雅文化者,捨馬頭山區殆已無處可覓矣!

演講開頭,高淑慧女士向鄉親承諾獻身公共政策,投入選舉(2018.5.27)。

因此,我演講的開始,相當於推舉高淑慧女士出來競選,反應在地人的內在心音,高女士也在當場慷慨承諾與承擔。
我知道現場鄉親內在幽微的境遇,許多一大把年歲的公、婆硬撐著身軀,精神抖擻地與我分享台灣傳統宗教及價值觀。我們從來都是時空過客,而無數生命軌跡在特定時空的交會,且自在無染地,分享著造化的真實與共鳴,然後,各自帶著美麗的意識,異地逢機、開花結實;幸福有許多層次或內涵,我不時如許幸運,在人世之間邂逅,在山林行腳得遇山川草木的恩澤。
演講結束後,大夥兒吃著大鍋湯麵(我忘了吃什麼?),然後,由吳明憲君、黃惠敏女士、黃淑梅導演帶我去看一塊朱先生的田園地。
內門內南社區活動中心演講後合影(2018.5.27)。

朱家田園寶地(2018.5.27)。

馬頭山一景(2018.5.27)。

我認為「觀音」若有身外、心外之靈,合該主動許我以伸張「觀音法理」之地,我不主動開口外求。從未曾「有」,遑論「求」。
然後,我們回黃惠敏那座馬頭山下的家園。我又遇見那隻可愛的「馬頭山之鵝」,牠嘎嘎向我,我還「罵咕」了牠幾句,也替牠拍了兩張照片。
我把「馬頭山之鵝」照片傳給藝術家朋友,朋友回說:
「這隻吃素的!」
我將「家裡」兩隻阿鷺玉照傳去,朋友說:
「這兩隻吃葷!」
是的,人生就是這樣擺盪在葷、素,黑、白,二元現象界,隨時、隨地、隨境遇而自由出離。內門行是在20185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