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5日 星期四

【迷漾山林(6) ──仙人洞鬼神簿】

陳玉峯

仙人洞予我開朗光明感(2018.10.8;早上7:52)。



§ 跨世紀之迷
記憶往往是彩虹橋上跳躍的精靈,色彩繽紛多變。即使有些記憶入骨成髓、一成不變,多半是切身相關或極端烙印,如果只是閱歷、見聞,常常會尾隨生涯或記憶力的衰退而轉變色調,或錯亂、銜接不同的時空、場景。
所以同一事件,需要不同描述人,不同聯結場域,以便勾拉出相對當時較「準確」的印象,相互印證或質疑,但仙人洞的經驗,卻苦於尋覓乏人。
關於仙人洞的傳聞或軼聞,歷來我訪談到的,很少。20181078日我們住在仙人洞兩個夜晚,感受的都是正向開朗,而我又是惦念著卜萊士的足跡,無論如何,都跟台灣人過往傳聞的鬼魅離奇,差距太大。
仙人洞東側地上岩塊布滿地衣藻菌,憑添幾許神祕感(2018.10.8;早上6:50)。

而先前我曾撰寫的,追溯及李岳勳前輩的紀錄等,似乎可以確定,仙人洞曾經橫陳了「十幾個」人頭骨骸。「被害人」是誰、何時發生,始終沒有明確或可信的資訊(雖然網路上繪聲繪影),具備客觀、求真涵養的英國植物學家卜萊士,19122月及10月兩次夜宿,完全沒有提及人頭骨,而只有獸骨及營火堆。
仙人洞調查回來後,20181022日,我前往嘉義市,口訪李崑龍先生(1945年生)、李月繡女士(1949年生)伉儷,因為李氏約在1961年前後,標得阿里山284243林班的殘材整理,大約有1年半期間時常出入仙人洞地區(43林班內),但他從來沒有投宿過仙人洞。
43林班的殘材處理,應該是1958年,林務局阿里山工作站陳清祥先生等五人前往勘查殘材,回來報告能否發包處理的。陳清祥先生此番殘材的勘查,曾在仙人洞住宿一夜,隔天投宿鹿窟山頭。當時,仙人洞原本在19291930年伐木、集材的工寮,已經完全不見蹤跡,有可能被來此打獵、夜宿或其他人,拆來當柴火燒光了也未可知。(註:20181027日,再次口訪)
陳清祥先生所見的仙人洞內壁上,尚有日本人題上自己的名字,有漢字、有日文,如今可能因風化而消失。
仙人洞內壁上今人以石塊磨字「千人洞」的痕跡已漸消失(2018.10.8;早上6:22)。

我在內壁上找尋前人痕跡,例如這個「K」字,至少1劃是人為(2018.10.9;早上6:21)。

§ 殘材處理期
李崑龍先生敘述,約在19611962年間,他受僱的單位標得284243林班的殘材處理作業,屢屢進出仙人洞所在的43林班等地。當時,他們的工寮設在石猴鐵道旁,通常當天返往仙人洞區域而回工寮住宿。
殘材處理者在仙人洞處設有製材點,但並無工寮。曾有工人因工作較晚,夜宿仙人洞,發生「異象」事件,例如聽見雜杳腳步聲、吼叫怪聲、鬼壓床等不安情節,加上台灣人彼此繪聲繪影,「大家都哄說那裡曾經死了很多人,不平安,我不敢夜宿該地!」,然而,李氏不知或未曾聽聞何時、何人發生不幸,筆者反覆探問,他只能答說:
「大家都哄說死人而已,我沒有自身經驗,要得知進一步訊息,你可以去找阿里山高峯的陳清祥先生,他才是最清楚阿里山區的耆老!」
繞了一圈,還是回到原點。
李氏告知的訊息不多,他們的殘材處理,依標案只能伐取紅檜跟扁柏的樹頭,其他樹種及生立木不得伐採。他說:
「就在仙人洞口正上方,有株巨大的紅豆杉,盤根在岩盤或岩塊上,我會去坐在盤根上休憩。那時候,常會有人前來剁鋸那株紅豆杉的粗、細根塊,說是治療糖尿病之用……」
2018109日,我們由仙人洞西側翻上洞頂上,前往水漾。我沿途記載物種,並無紅豆杉入列,究竟是我遺漏或已被盜伐,有待下次調查清楚。
仙人洞口正上方(2018.10.8;早上8:14)。

仙人洞西側翻上洞上方的攀岩木架(2018.10.9;早上6:49)。

仙人洞上方,西側滴水來源的小水溝(2018.10.9;早上7:05)。

「我們處理的,在43林班都是紅檜樹頭,扁柏是在石猴周圍及之上至山稜處。巒大杉(香杉)?沒看到,我只看過香杉小樹。
由於樹頭的製材速率較慢,仙人洞地區我們做了一、二年。製好的木材,我們先架木馬道,拖送至索道處,由集材機拉上來眠月下線(當時鐵軌早已拆除,改築為卡車路),以卡車運送至『七號陡』,再以索道吊上來石猴工寮處,由火車運出……」

眠月在日治時代的林業聚落。

「從工寮到仙人洞區,最常見的動物是猴子,不怕人,還很兇;帝雉也蠻多的;晚上最多的是飛鼠,有時,滑翔撞上鋼索而掉下來……」
自從台灣木材式微之後,李氏轉向越南,接著寮國等東南亞國家購買木材。他是台灣在「以農林培養工商」時代,中、後期龐多木材商之一。
李崑龍先生、李月繡女士接受口訪(2018.10.22;晚上6:51;嘉義市)。

§ 阿里山僅存耆老陳清祥先生的見證
我翻出2012123日(春節)訪談老丈人陳清祥先生的逐字稿。
歷來我訪談陳清祥先生無數次,他的記憶力超乎常人太大。
他講述的,仙人洞地區的軼聞發生在19291930年,43林班日本人伐木、集材的年代。43林班主林木(原始林)是台灣紅檜及巒大杉,少量的紅豆杉在當時沒有伐採的價值。
當時仙人洞的鬼神故事,我曾在先前撰述過,在此僅摘要如下:
1.所有詭異事都是台灣人的遭遇及傳述,日本人不信這套。
2.陳曾先生(與陳清祥先生的父親陳其力先生同輩份,不同房系)是負責燃燒蒸氣集材機的工人,曾在一次燒柴的過程中,目睹藍火異物自竈口衝出而驚嚇過度,此後神情恍惚。
3.集材工人陳其旺在綁繫原木時,突然狂奔,跑上石猴工寮,在工寮牆壁上懸吊的玄天上帝香火前起乩。
4.有工人在眠月下線45林班作業,收工後走失,暈山了32夜,第3天出現時,精疲力竭,呈現虛脫現象,人稱「被魔神仔牽去」。
5.仙人洞工寮煮飯時,白米煮成一鍋血紅飯,大夥兒驚嚇。
因此,台灣人央求日本主管,准予祭祀。於是,請來傀儡戲、燒香奉牲禮祭拜,焚燒金紙等。祭拜後,諸事平安、順遂。
20181027日,我再度訪談陳清祥先生,直接探問仙人洞的人頭骨問題。瞬間,他迸出了:
「可能跟哆囉嘕的『十八公』有關吧?!」
哆囉嘕是阿里山森鐵的一站,站址海拔約1,516公尺,原為鄒族聚落的地名,意即「密林」,19643月被改名為「多林」,算是保留了原意。
多林「十八公」並非台灣相傳之「十八王公」,一般資訊搜索不到。事涉早期華人在阿里山區與鄒族原住民的關係或糾葛,也就是鄒族「頂四社」的軼聞。「頂四社」也不是一般熟知的西拉雅四社的頂四社。
陳清祥、陳玉妹伉儷(2016.5.28;沼平七號橋)。

日治時代達摩石,國府之後改名石猴。

§ 哆囉嘕「十八公」的故事
依據李岳勳(1959)《梅山鄉的全貌》124125165166頁,敘述他外公彭保先生(18671929年;瑞里村人)乃開發今之太和村的開基者;彭保氏也是台灣鼎革後,日軍進入深山瑞里時,率眾迎接者,且日軍駐紮在彭家。
年輕時代的李岳勳先生。

清國統治台灣的末葉,很年輕的彭保取得鄒族來吉社人的交易權,他更以獵槍2枝、鎌刀40把、大鐤數個及鹽100斤,跟鄒族頭目換得「哈里味」一帶的「數千甲土地」,讓華人開墾,形成今之太和村。他也將仙人洞區的巒大杉(大點雨杉)推廣造林。
彭氏在太和村開發之後,與原住民的往來更形密切,影響到了先前的「既得利益者」。所謂「既得利益者」是原本在清國時代,由太平村人承辦跟鄒族「頂四社」(頂四社即:全仔社、石鼓盤社、來吉社及磅仔社)的交易,而今交易被彭氏搶走了部分,太平村人不滿,向官方告發彭氏「私通蕃人」的重罪。
不料彭氏手腕高超,最後,當時的蕃通事鄭英昭將「頂四社」的交易權批給了彭氏。太平村人更加憤怒,遂說服鄒族頭目「宇旺」,打算由原住民身分向清國官方抗議,且希望取消彭氏的交易權。
然而,事前又被彭氏得知訊息。
彭氏再度施展交涉手腕,他跟宇旺及各社頭目「八士老」、「凹士浪」會談,太平村人又鎩羽而歸。
沒多久,哆囉嘕一帶的華人「吳貓雞」、「炎能」等,不滿跟彭氏要好的鄭英昭通事,痛罵鄭通事,且拒絕繳納蕃租,還掠奪原住民的財物。鄭英昭當然痛恨哆囉嘕這批人,但地處深山,暫時也無可奈何。
日本統治台灣之後,鄭通事向日本當局告狀,日方派兵打算緝拿吳貓雞等人,而彭氏卻為之緩頰,日人就召集華人跟原住民,規勸雙方和解。之後,不料哆囉嘕華人卻誣告日本兵搶劫。
日軍隊長當場搜身士兵,找不到任何「搶劫財物」的證據,甚至拷問士兵也無所得。盛怒之下的日軍隊長,就將哆囉嘕「成年男子槍決了十八名,又在石鼓盤槍決了五名,或稱『十八公』,或稱『廿三公』就是由此而來……」。
被槍殺者的家屬等,事後又向日本官方控告軍方誤聽鄭英昭、彭保之言而「誤殺良民」,於是,彭保纏訟兩個多月,最後不但無罪,檢察長「奧川正人」還頒狀褒揚彭保。

梅山鄉太平村清國時代的「民番界碑」(2016.9.13)。


今之梅山鄉太平村(2016.9.13)。

§ 「廿三公」與仙人洞的「人頭骨」有關嗎?
我還查不出「奧川正人」、鄭英昭、宇旺、八士老、凹士浪、太平村人、吳貓雞,以及被槍殺的1823人的姓名,或此間複雜情事。
而廿三公如何與仙人洞扯上關係?哆囉嘕與仙人洞兩地直線距離11公里,相隔許多山巒、溪壑,又有小塔山天險橫隔其間,依現今交通狀況都難以想像,何況約120年前的洪荒世界。
我在三年來反覆比對李岳勳前輩的著作,他為梅山鄉及阿里山區留下了珍貴的口述史料,但他對他所寫的內容,有許多部分欠缺連結貫串,不同時期的書寫也矛盾或衝突。先前拙文〈大點雨杉與仙人洞〉、〈仙人洞的鬼影及阿里山相關記事〉等等,大量引用李氏原文,而本文理該就事論事矣!
茲以條列書寫我在比對後的看法及推測:
1.仙人洞地區的華人足跡不大可能始於1700年代,應該是在1850年代前後才合理、合實。
2.深入仙人洞地區的華人,可能來自太平村、草嶺、瑞里及瑞峯、哆囉嘕等聚落,且在18501890年代多次發生衝突、競爭事件,華人與華人、華人與原住民、原住民不同社或同社之間,必然有所競合或暴力事件發生。
3.彭保氏之前,來自仙人洞山區的大點雨杉種源,已在瑞里、瑞峯地區造林。推測造林始於1850年之後。
4.最早前往仙人洞地區的華人,應與採取現今所謂森林副產物,以及伐木製桶板有關。我認為網路或坊間所稱:清國時代仙人洞有多少棟製桶工寮等說辭,是誤將1929年、1930年代日人砍伐原始林的工寮,嫁接到清國時代,否則19122月及10月英國人卜萊士不致於完全沒有證據可著墨。
5.1810年之後,深入草嶺(北)及瑞里、瑞峯(南)的華人,很可能與鄭氏王朝的反清志士的後代有關,他們擅於同原住民周旋。
6.鄒族「頂四社」係李岳勳(1959)所敘述,不同於今之鄒族諸社的分類,而是指豐山(石鼓盤)、全仔社、來吉,以及可能是哆囉嘕,位於嘉南雲峯、石壁山、望鄉谷山、雙子山、畚箕山至石桌的南北縱走山稜以東,阿里山鄉西界附近的聚落,其中,以豐山最接近仙人洞,直線距離僅約3公里。
7.網路傳播的仙人洞「十八桶寮」,說是抗日志士避居仙人洞上方小溪畔的十八戶人家,因為跟鄒族狩獵物衝突結隙,導致「一夜之間被屠戮了90餘人」云云;又有報導傳說清國時代,在仙人洞蓋了檜木工寮18棟,曾有百餘人居住。所有「報導」,出處僅載有「豐山觀景民宿老闆許銘月先生」,因此,我必須進行訪談多處、多人,且加以釐析。訪析前,先歸納:
A.死者為華人,非原住民。
B.悲劇發生年代在18901905年間。
C.人數可能「十餘人」、「五人」?不大可能「一夜被戮90餘人」!
D.殺人者可能是原住民或日警,依據歷史資訊判斷,日警最可能。
E.地點可能在仙人洞之上或洞口,收拾骨骸的紀錄是洞口。
F.應予訪談的地區北起豐山,南迄哆囉嘕。
§ 日治初期的若干訊息
日軍據台後,抗日戰事等,導致1896年的雲林大屠殺,乃至1903年期間,日本軍警之龐多追剿抗日的臨時編組、過程及結果等,筆者大致由《雲林縣志稿˙卷八革命志》(1977年),以及零散「台灣日日新報」報導搜尋,目前為止,尚未找到仙(千)人洞任何明確的訊息,而李岳勳(1959)所宣稱的「草嶺滅庄」故事、日軍駐紮瑞峯村槍殺土匪等,或「十八公;廿三公」,悉皆不在「史料」上。
或說,很可能發生在1902年前後的仙人洞人類遺骸,如果係日警追剿殺害者,也屬於當年地理偏遠區的細微事件,或另有隱情也未可知。
偏鄉原始山林,又逢亂世的鬼簿案件,歷來似乎乏人探索。是否我該跨越時空「追辦」?似乎只能隨順因緣。


2018年11月12日 星期一

【還是採松果】

陳玉峯
20181111日我清晨4時起床,準備驅車前往學校參加校慶運動會,否則我該在環運的另一種「運動會」場吧?!畢竟還在行政的職位,不便缺席。
成大87週年校慶(2018.11.11)。

台灣文學系進場。
  
台文系系友會進場。

近日來,每逢南下的高速公路上,濃稠到不行的空汙,讓人鼻酸、眼刺,而今天到了嘉義以南,虛空懸浮微粒高密度之中,東方浮上來的日頭,腥紅而黯淡。
想起1990年代我在台中反空汙;想起2017年底我在高雄反空汙;想起台灣人徹底善良而懦弱,不只不可愛,阿輝伯仔告訴我幾次的話也響起:奴隸當久了,建不了國!老人家老是愛以「出埃及記」來比喻。
而昨天台中變天,空汙也嚴重,加上連日來看到「中國跟台灣」的選舉,不勝悲哀,多重動態的悲哀。近年來這一切,論者似乎還停滯在「清國奴」的時代,我真想跳玉山!另一方面,多年來看到一大票「只能受難、不宜〝成功〞」的台灣政客,更讓「忠貞」的台灣草根只能投海!
這次「民主選舉」,最讓我憂心之大區塊即「公投」,不知當權者有無考慮到「大亂」?試問政客們,你們瞭解超過一半台灣人搞不懂「花八哩貓」的文字陷阱嗎?現場秩序呢?……(用膝蓋想想可知!)何況,更恐怖的陰謀危機恐將爆發!!
我已臻「修養」的年歲,盡量不「批判」了,只是難免有時噁心、扼腕。昨天,實在夠噁的,做不了事,所以還是單純地採松果去。
「果」然,採了三大袋,好快樂!
如同絕大多數的松樹,濕地松一樣在春夏之交著花於枝椏尖,授粉後發育很緩慢。到了年底,小松果還是像雛鳥初粗毛,果鱗尖顯著,全果僅在約2公分以下,必須過冬後,隔年度的生長旺季,松果才加速成長。然而,我欠缺實際解剖觀察,不敢隨便說在台灣的濕地松果是「17個月」成熟。而每年秋季松果開始落地,2018年大肚台地的濕地松果,是在99日第一道北風駕臨之後的第9天,天然掉下第一顆熟落、張開鱗片的大松果。
我在922日,年度第一次觸採松果,1110日最後一次採收。我也進行松子發芽試驗。
經過2年的生長、發育,熟裂(晴天或非雨天)的濕地松果,老早已著生在芽端後方,十餘公分以上的腋生。通常熟裂的濕地松果一觸易掉,不像琉球松果,超愛戀母情結,很難敲落。
濕地松果可在樹上宿存35年,但愈久的,顏色愈深且風化愈甚,只有第二年度的(第一年的熟果,熟果的第一年),最是光鮮亮麗。濕地松果掉落在水泥地或柏油路面的瞬間,我大致可以由撞擊聲判斷幾年生,而「結實清脆」者,帶給我喜悅與憂心,喜的是「新鮮圓滿當令」;憂的是不知幾片果鱗受損、折裂?
20189月下旬至10月上旬,由於果鱗片新鮮質韌,落地受損率約只13成;10月下旬至11月間的掉落,受損率約佔半;之後者,每況愈下;超過宿存3年者,下掉者原本常即殘缺,而且「體重」銳減。
我去年播種的松子,今年秋長出了幾株幼苗。
今年採子的,我加以處理冷藏21天及1個月後播種。
經由春化作用(放冰箱冷藏)處理的種子,播種後第8天後開始萌發,然而,今年2批種苗的發育不佳,夭折率太高。待較完整的觀察後交代。
生長超過半年的毬果還是小小的,但枝芽已上抽(2018.11.10)。


今年度授粉後的小松果,果鱗尖刺顯著(2018.11.10)。

松果即令有豐年、常年、凶年的生產差異,只是因應天候及生理週期循環的常態,而台灣社會的「異化」卻不忍卒讀。
社會風氣要提升不易,淪落、墮落卻極迅速。
自從2000年迄今,台灣異化、價值瓦解的速率驚人!426傾倒人性惡質面無孔不入,台灣的「風清氣正」如今差不多全面覆滅!執政者卻只斤斤計較於私黨私利?但願不僅天助自助,即令大多數台灣人都已淪為「異形」,我還是祈願上天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