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2020年7月30日傍晚,我突然接到一位88歲前輩的來電。
他是陳O宏先生,住在美國已長達50年,說是1、20年前現今某政要在選總統時認識我的,也留下了電話。
他說:「我對現今台灣的政治人物非常失望⋯⋯」,他細數歷來的政治人物如何、如何,而我嘴巴正咬著酸爛的半個百香果,又不想讓手機掉到地上。
「黃O堂過身最可惜,OOO人是有骨氣,而你是有風、有格的人⋯⋯」我半個百香果落地,忙著擦拭黏在嘴邊的籽粒。
「你是思想的先輩,你對台灣宗教文化獨到的見解,難怪李前總統那麼欣賞你⋯⋯」李前總統應該完全不理解我在台灣宗教文化的內容,而且,在前輩跟我講完電話的一個小時之後往生。
「⋯⋯國家、人民、文化都要有品質⋯⋯台灣地理中心、回歸線都得在文化的品質中定調出來,你可以⋯⋯」我想到肥阿猴翻倒我的魚飼料、白鼻心在鳳梨果上咬出兩個洞、牛背鷺及暗光鳥來吃我池塘中的魚⋯⋯
三不五時,就會有人,不分年齡層要指導我幹啥、做啥,今天還有人教導我要做莊稼。
不知該說什麼,歷來我好似「辜負」了許多前輩對我的「厚望」。而近來老是覺得白鬍鬚未免長得太快,換洗衣物怎麼洗不完,光是備餐都無力。
照顧人久了很累,被照顧不也很累?
圓祥法師看了我寫的〈積極的七月頹廢〉後來訊:
「老師讚,蠻快樂的呢?」
我回:「只好快樂!面對世人,一定是法喜快樂」,要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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