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台灣平地及離島外加山地計26個氣象測站,分別自1897年乃至1969年開始設站記錄種種氣象因子的數據以來,我們得知全台灣各地全年當中,所謂的「碧空日數」,也就是豔陽高照、萬里無雲的日子,沒有疏雲、裂雲、密雲、霧氣,更不用說降水,這樣的大晴天,在1970年之前,全國最晴的地點在玉山!玉山一年平均約有46.2天碧空日數;最少的,在花蓮(註:蘭嶼不列入比較,因為數據不完全),只有2.9天。
碧空第二名在東吉島,有32.7天;第三名是高雄,有30.6天;第四名台南28.1天,等等。
玉山碧空的月分佈,以12月為最多,達9.3天;11月次之,有9.2天;1月有8.8天;2月6天;10月5.6天;而6~8月,各只有0.1天。
不好意思地說,上玉山沒遇到好天氣只好說是「命」也,特別是10月至隔年2月。但是,6~8月上玉山遇上碧空是奇蹟。
而平地台灣人遇見下雨天的日子,也可說是司空見慣。
愈是習以為常、視為「理所當然」的事物,通常人們愈是對它們一無所知,更是理路不通、毫不講理。人們莫名其妙地形容雨水下得淅瀝、嘩拉、淅冽、淅颯、淅瑟、噼里啪啦⋯⋯等等,有誰真正聆聽、締聽台灣的雨水是這樣「淅」、那樣「瀝」、怎麼「嘩」、如何「啦」?這些象聲、擬聲詞,又是何等語言、什麼氣候、哪種狀況、什麼跟什麼相撞擊、大中小微⋯⋯數不清變數的排列組合?對我而言,究竟不如台灣老輩人在形容西北雨的「噼呸叫」!
先來聽一段我家的夜雨:
再聽一段大萍上的小雨:
我該如何以文字形容這些音聲?我為什麼要使用宋帝國、明清帝國所謂「中原」在小冰河時期的非台語象聲字?
我不排斥任何民族、各類字眼的運用,只在乎真實、貼切、有感有受。我永遠學不完,無窮的檢驗、敏銳地捕捉稍縱即逝的意象,可是我真的不明白為何人們寧信度,就是不肯就自己的腳。
從求學時代,這個想學、那個要知,做不好、學得差則沒有理由,不找任何藉口,只求如何改良、自我改變,萬象追根究柢,而沒有任何一項暫時性的答案可以滿足,整個腦海充斥無窮的未知,合宜時機總會浮出來碰撞一番。我的老師罵我「良性的不專心」,他的意思不是我不專注,也不是不能持之以恆,而是怪我野心太大,什麼都要抓。
我講求效能、效率,一心多用,隨時跳轉至不同議題,且最短時程內要求專注新、舊議題,能順手解決的絕不拖延。而緩急輕重或優先律由志業、志趣來決定。人生永遠有無數的「不如意」、「挫折」、「沮喪」等等,我寧可把那些「奢侈」的負面情緒時間,拿來思索無限的未知。
近日看見哈佛大學所謂的研究「報導」,說「成為廢柴的九大根源」,我幾乎全數相反,即便如此,也不保證我能「成才」,然而,的確足以反映現今文明人的通病,日子太舒服了,反正爛爛的就可以活。有的老年人拿此說批判年輕人,依我看,更多有年歲的人反而更爛。事無年歲之別,只是老年人擁有更多的假藉口。
如今的網路流竄一大堆垃圾國夭壽墮落的腐敗性異想天開,偏偏負面人性就是容易墮入這些麻醉幻劑。台灣傳統的腳踏實地、實踐力行的硬功夫,不一定保障什麼,至少內心很實在。
我看到廢柴說,瞬間想說將之製成衣服,保證半年內大賣大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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