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連假前夕,我驅車趕往學校。
車陣痙攣,一縮一鬆,我很少有的,放空地隨著如是節奏。
比平常時程多費時近1小時,到了系門口,一堆學生還杵在那邊,一幅昇平。
今天是鹿兒島大學師生來系參訪,由森田豐子教授帶隊,他們來台10天。系上老師招待他們,交換彼此可以溝通的內容,有意思的,船過水無痕的。
我只是在「度小月」席開兩桌,聊盡地主之誼。
英語、日語、台語、北京話破碎交談。
我向他們說:雖然早已網路無國界,面對面總是一份真實。如同日本古老的諺語:眼睛能說的,比嘴巴多很多;芭蕉的俳句只有日文才得其韻;人得近距離相處,才讀得出真實的自己。
「度小月」名不虛傳,價格中等的料理,道道有台灣的古味。
我看著日本年輕的大學生,跟我們系上的,毫無差別。
他們有的已來台兩、三次,一些人也早已足跡橫跨幾大洲。
我不確定跨越異文化對人格的成長,成就何等的質與量;純真、年輕未必代表世界多美好;幸福不在優閒、富饒的生活內涵,而在際遇提煉出何等對屬靈的擔待。物質條件天差地別亦非幸福的比較基礎,而是精神內涵的幅度與深度。
我散漫地半思半考著長年的教育生涯。
我早該實施自然野地、全球各地的生活教育,而不是近百人擠在教室聽我澆灌獨腳戲。我大半的上課如同養雞、養豬場,座位彷如定格的牢籠。
我開始規劃12人班的自然生活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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