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1905年10月28日,川上瀧彌、永澤定一及中原源治從嘉義出發的「玉山植物之旅」〔早田文藏(1908)的《台灣山地植物誌》〕記載,海拔約730公尺處,遇見美麗的麻竹及綠竹林,代表農墾地,而海拔900公尺以上出現樟樹及栲屬樹種,我認為清帝國時代大致上開發到海拔900公尺,往上只零星開發。栲屬物種我認為即細刺栲,其分佈上限約在今之大凍山登山口(竹崎分局多林檢查所旁側)的下停車場,海拔約1,641公尺處。細刺栲旁側一株猴歡喜,都是原生林的殘存。奮起湖地區多細刺栲。而其記載海拔1,250公尺見到白校欑(Castanopsis carlesii sessilis),我認為還是長尾栲(Castanopsis carlesii)的分佈下限。然而,這類「隨意」記載(但是眼見是真),即便不精確,我還是認為必須記錄,雖然他們只是植物分類學家的旅行習慣而已。
卜萊士(1912年)顯然仔細多了。
他說海拔約900公尺的較高處,大多為木薑子屬、豬腳楠、樟樹、九芎等,我認為應是假長葉楠的分佈下限,不是豬腳楠。他在海拔1,000公尺附近(交力坪往上),敏感到環境正在改變。此處,正是其後來日本人往下種相思樹、往上栽植孟宗竹及柳杉的不同氣候分界。
阿里山公路剛通車時,有關單位在海拔800公尺處,設置了一支牌示「暖帶林/熱帶林」分界;在1,800公尺立置「溫帶林/暖帶林」分界牌。使用的名詞都有待商榷,海拔分界也很有問題,後來都拔掉不再設立自己始終搞不清楚的東西了。
而卜萊士在交力坪與奮起湖之間敍述的「樟科森林群叢」,我認為可以由神木林道勉強代表之,另述之。海拔1,500公尺以上,顯然進入全台中海拔最發達的長尾柯為主的殼斗科世界。
這些細節的述說,主要是表白我雖然懷疑前人的精準度,但我寧可保留他們的原著。仙人打鼓有時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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