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峯
我收到一則不知道是「助理」還是什麼「身份」傳來的伊媚兒:
「陳教授您好:前○○議長余○○想與你聯繫,請你回電○○○余○○,感謝!」我回我的電話號碼,心想:
為什麼「○盡黨」的壯中青代都這麼沒有禮貌,像上次○○市政府也是這種模樣,還發動網渣放狗亂咬!而平常使盡下流猥瑣的手段,封殺不願阿諛的人士、收買傳媒、監控且干擾通訊、專門拉攏一些半忠奸仔用來對付持平持正的批判者、動不動就要以官告民、恫嚇草根,不一而足!害得我得經常為其誦經唸咒,為台灣消災、為這些「夭壽仔」除孽!
半小時候,前大官來電,原來是要我找我的好朋友。我說:我幫你聯絡,請他打電話給您!掛下電話,我馬上找我朋友,不料,朋友冷冷地說:
「那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地方名聲也不好,找我幹嘛?隔個幾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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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23日,我驅車前往新竹找吳慶杰前里長。
原本我完全不認識他。
6月26日我自己按地圖前往風空「開山伯公」找大樟樹。我被那尊樸素的石雕伯公感受了親切的氛圍。
回來後,上網找資料,才知「金山面文史工作室」。而發訊給吳先生後,7月4日他為我導覽五步哭山等地;他送我著作,以及一本尚未出版的《石板伯公》。我簡略地看過後,決定改變我正在書寫的《北台生態綠化》專書的一章,而想將吳先生的「伯公文化」納進來,因為甚至包括客家人也都不大重視客家山林土地文化的象徵:伯公!
古樸親切的伯公(2018.6.26)。 |
7月14日,吳前里長為我二度導覽幾處伯公老樹。我提出想法,他滿口答允。
7月23日,我剛寫完一篇〈伯公的祝福〉,然後前往新竹找吳先生拿隨身碟,因為我不好意思要他上傳雲端,這是做人基本的禮貌,再則我也得付他微薄的稿費,我不是賊鷗,只會搶奪別人的智慧、財物。
簡短十分鐘的晤談我才得知,像吳前里長這樣篤實的文化工作者,他費盡心力,二十餘年調查、收集、拍攝、撰寫的伯公文化等等,相關人士、單位似乎漠視?而他一樣一本初衷。
而與我言談之下,他不勝感慨!
臨行,他送我米粉:「這才是新竹米粉!」;我想,伯公才是新竹文化。而那麼恰好,吳前里長也送給我一張2015年冬季裝置藝術展的海報,主題也是「伯公的祝福」!
新竹米粉(2018.7.23)。 |
伯公的祝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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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新竹,回溯百年史才知道,似乎從來沒有國人真正閱讀過島田彌市(1932~1934)的〈新竹海岸仙腳石原生林的植物〉。我央請日本人勝村亞季翻譯,而亞季的手寫稿由助理蔡宜珊小姐打字。
宜珊在打字的過程中傳來:
「老師,打著翻譯稿,我實在無能想像島田彌市看到了什麼,而且,他有多麼喜歡這些生命啊!」
宜珊打完稿,傳來一句:
「我完成的時候很感動!」
宜珊的感受,我完全瞭解,因為只有對自己真正有禮貌的人,寫出來的東西才可能洋溢著字裡行間之外,內在情感的氛圍。我所知道的科學研究、任何探索皆然。我高一時唸斯賓諾莎,就是這種感覺。
禮貌一般處理的是人際。虛假的人際還是可以「行禮如儀」,那種時候叫做某種「風度」。台灣人「裸裎相見」的比例偏高,很大的成因是歷史的悲劇使然,我以前還嘗試用氣候來解釋一部分。然而,取得政權之後,卻吃相極其齷齪難看的,就是品質的問題囉?
自己對自己的「禮貌」,很大一部分是「誠實」或「真誠度」的問題。私欲、邪念愈重的人,常常對自己愈是「無禮」,形之於外叫做「傲慢」。過去的政權,對台灣人民時而傲慢到殘暴,而現在的有些權勢者,則傲慢到滅絕,我幾乎找不到屬於人類的理由來為其推託!
我還是唸誦大悲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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