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23日 星期四

【翻翻老照片(3)—鐵板沙完結篇】

 陳玉峯

 


精誠走過的台灣生界,土地的精靈們,一一護持我一生的際遇;沒有私心、毫無目的的邂逅,處處締造巧妙的因緣,譜唱、傳承生命的詩歌。

作夢也想像不到,36年又3個月零3天之前(註:2024519日演講日計),我在濁水溪入海口,隨手挖起了一包鐵板沙(註:清國末年,雲林采訪冊稱呼濁水溪入海口溪床上的灰黑色的土沙為「鐵板沙」),這包沙,靜靜躺在我書房書架下將近22年,然後,20101月這包沙突然活化了起來,擔任了激勵人心正念的觸媒,接生了諸多台灣的善根。而今,36年的善緣合該圓寂。

1988216日除夕際夜,陳月霞與我在濁水溪出海口作調查與拍攝。當時,我們進行濁水溪生態研究已多年,急於在歲末作個階段性的收尾,因而大年夜前仍在拚工。眼見夕陽已墜海,荒磧廣漠的沙原一望無際,而海風虎虎,灰茫天地即將隱沒於黑暗中,總該是回家吃年夜飯了,怎麼月霞仍在遙遠處作業呢?

我的喊叫聲微弱而徒然,於是我跑向她。原來,她深陷流沙中,左腳剛拉起,右腳已深陷近膝,而我的雙腳也正下沉。我們跪、滾帶爬,狼狽地逃出受困地。

沒作思考,我以隨身塑膠袋,裝盛此地的一大把細沙。事隔一、二年,我從清代方誌得知,濁水溪出海口多流沙,人身一旦陷落,九條牛也拉不起來。遲來的「恐嚇」讓人起了一陣冷顫,誠乃杜甫詩的況味:「死去憑誰問,歸來始自憐」。又,清代稱呼濁水溪下游的黑灰色細粒為「鐵板沙」。還有一口氣在,就没有悲觀的權利!

「古民族不可輕視;真英雄大抵無名」北港義民廟對聯。

邂逅是種複雜到無以復加的巧合、美感或淡淡的哀傷,在我流失年歲中的某次偶然,我盛裝起一坯時空母土的永恆,從未思考有何矯情的意義。

2010年元月,我整理、清除舊資料,意外地翻出這包「鐵板沙」,標籤上字跡已模糊。一打開繫繩,當年厚塑膠袋碎裂成細片,看得見22年歲月的鋸痕。然而,這些棉柔若粉的浮沙,來自幾個世紀之前的多次大地震,從玉山、合歡東峯、奇萊連峯、能高、白石、丹大、馬博拉與秀姑巒等等山頂巉岩崩落,也許躺在碎石坡幾百年,也許直貫溪澗。不知何等經年,它們輾轉破裂、磨損,但直到滾落終年泡水的溪底,更大的磨合、淬煉於焉展開。大小溪流混雜兆兆億億不同硬度的土石相互傾軋,逢機絞纏。或間歇,或擱置,或劇烈渦旋,山神算不清,河伯也眼花,土地公只能搖頭。總之,可以是數十至186公里餘的長征路,最後,終於落腳濁溪出海口。

這就是台灣的皇天后土。加進汗水、淚水、血水之後,謂之原鄉母親母土或本命土。

我翻出這包沙之後幾天,台南環保聯盟的陳椒華教授,找我去為他們團體募款演講,在想不出除了著作之外,我有什麼東西可以帶去向人募款,我就用個玻璃瓶,裝盛鐵板沙帶去台南東寧教會。

我演講後,如實向聽眾講述這瓶沙與我的因緣,它真的是天悠地久、歷盡滄桑的母親母土,而且,它伴我22年歲月的書香,而我一無所有,就以這瓶沙募款。

不料,成大的一位職員先生立即舉手,以30萬元買下這瓶。

當天我回台中的車程中,突然想到,喔!我那一大包沙,可以分裝成數百千瓶!嘻!(有點正面的邪氣)

是也沒錯啊!山洞裡的一罈黃金,佛陀進去一看說是毒蛇,我看鐵板沙是粒粒黃金啊!

此後,只要有我可以發揮的演講、上課,我就以一批一批的沙瓶,為未來的台灣募款,任何主動拿取一瓶鐵板沙者,必須在多少年內,實踐多少公共事務公義事,付出多少的心力實踐,如果他沒能自行實踐,他必須在時程內捐出十萬元以上,給予他當時自行選擇的公益、公義單位等等。從承諾、取得信物、規劃、實踐、監督、完成、了結,全然由自己負責。

此後十餘年間,不記得「賣出了多少瓶。而斷續之間,有的人迴饋給我訊息他如何做了多少的隱性善事;有的人衍展新創意,做出許多美麗的事蹟。每逢有人捎來訊息,我大概快樂1分鐘就忘得一乾二淨,這大概也是後來我說「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沒有成就的根源之一。

太陽花運動打破立法院玻璃,第一批衝進立院的年輕人之一,捎來坐在立院的照片,告訴我:「我沒忘記那一瓶沙的承諾……;更多在全國各地長期「蹲點」實踐他對自己的諾言者,我不知情或亦遺忘。

202247日,我分裝了最後20小瓶,自己留下殘存的一點點。如同沙漏」般,這包36年餘前的,台灣第一大河流的土地的授記,終於完成我這代台灣人的公共天責。這20瓶在20222024年的幾次演講中找到緣分相牽的人去了。

自己留下的,一稍大半瓶、一小瓶及4個迷你瓶,合該在我2024年的世紀之講的首講中,隨緣結尾?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不需要留下什麼。

也是巧合,我在母親節(2024.5.12)寫下了母親母土鐵板沙因緣錄。




2024年5月10日 星期五

【中部環團聚會備忘錄(2015.6.5)】

 陳玉峯

 

前註:9年前我與中部友人的談話

§白首回溯

1990年我們在台灣、台北,倡導、推廣「世界地球日」的理念,1991422日,在台北中正廟前廣場舉辦第一次盛大活動,由華視轉播的社教晚會,當時除了強調地球日的核心旨趣「全球思維、在地行動」之外,我個人著重在國府據台後,最欠缺的台灣自然生界的知識教化(當時被少數專家學者把持,配合統治者政策,作偽理論的製作),強調自然情操、土地倫理等生界文化。

1987年解嚴後,乃至千禧年的大約13個年頭,我將之視為台灣歷史上短暫的「台灣式文藝復興運動」,說來悲哀,卻也是台灣人主體性蓬勃崛起的輝煌13年。說「悲哀」,乃是因為並無深沉「台灣文化」、「台灣工藝」的傳統被發掘,也沒有充分自覺創意性的創造力,但的確將現今各類公民活動的原型都已激發。因為解嚴後,台灣社會動力的主流,乃在政治平反、政黨政治的開創,無暇顧及真正的「文藝復興或創生」,而更主要的原因正是大中國、反本土的洗腦、汙名化台灣,從來都是國家體制教育的核心任務,即令到如今,一樣扭曲變型地使惡。

13個年頭,台灣的生態保育、環境保護運動也很難產生主體創發與傳承或茁壯,通常只能在某種程度以上,被迫與反對黨或所謂藍綠對決下的靠邊站。因此,第一次政黨輪替後,20世紀下半葉環境運動的菁英或入閣,或「礙於情面」,成長的力道頓失,許多團體或夭折,或淪為形式殘存。

二次政黨輪替後,原本即堅持奮戰不懈的環團或人士,夥同新生、新興的少壯菁英,蔚為2008年迄今的運動團體與諸多活動。

1990年前後,可以說是台灣環境運動最熾熱的時期,例如後勁反五輕、反核、森林運動等,1990年恰好也是台灣生界潰決、大地反撲的分水大嶺,更是全球環境變遷最重大的逆轉年,或說,從地球史古生代、中生代、新生代,而進入滅生代的正式開張。人類花了大約半個世紀反思、行動、宣導的環境救贖,事實上並無扭轉大潰決的趨勢,充其量延遲一些些大毀滅到來的時程而已。世界史上最無效率或效益,最不符合經濟成本的廣告文宣,或許以環保為最,原因無他,國際間欠缺真正有效的懲處辦法,只淪為虛假的道德勸說罷了。

1991年,我將台北主婦聯盟引介來台中,經由人事變遷多次,台中菁英諸女士的苦心經營,成功地切入生活各面向。而該年底,我設置「台灣生態研究中心」,以山林地毯調查研究的模式,探討台中都會的龐雜議題,加上對全國生態、環境問題,進行抗爭、協調、運動等事工。1991年底至1995年間,從研究、調查,經協調、公聽,或行運動、抗爭,乃至協助各地團體相關議題的使力,締造中部最活躍的民運現象,但也深感人才培育或教育,才是一切的根本。

1994年中,擔任大學專任教職之後,雖然力陳生態、環境議題,但非專業科系,實難落實實際從事環保、保育新生代的養成。直到1998年,在同仁協助下,終於開創全國第一所「生態學研究所」(之後才成立生態學系),直接切入體制學制的教育工作;另一方面,長期社教工作的四處演講之餘,自1998年起,辦理多期的「環境佈道師」,8天密集課程型的營隊,此即體制外的環保人士的培育營。而其成果似乎顯著,迄今許多菁英,一直在環境議題上奮戰不懈,並領導、帶動龐多的鄉土環境捍衛。

2007年中,我辭離大學教職,跡近遁入空門,專心學習宗教哲理,此後約67年間,前往歐陸、美國,感受西方文明氛圍;至印尼蘇門答臘,了解熱帶雨林的搶救;赴印土體會印度教、佛教的搖籃;也到日本勘查多樣文化。

200988災變以後,再度出來闡述生態災難與環境議題,乃至2012年創設純民間生態教育的「山林書院」,舉辦營隊,一樣從事體制外的環境人才培育。此間,曾至大學擔任宗教學系的客座教職一年,去年則至成功大學重拾教鞭,也在東海兼任。20151—6月,另在快樂聯播網,空中漫談生態、環境、人文、宗教系列,也就是說,仍然著重在教育的軟體工程。

在這些背景下,我想跟朋友們以及年輕世代,漫談若干體會與感受,而我所謂的年輕世代,指的是1993年台灣第一台手機上市,1994年廣設高中、大學、多元入學,1996年首度總統直選下,出生的年輕人,或說,台灣生態系及全球環境走向不歸路以降的族群。

§中台灣理念型環團的崛起

而台灣「生態學系」成立後,200310月,我將「台灣生態研究中心」的大部分工作移轉至生態學系,設立「台灣生態學會」,同時發行《生態台灣》季刊,將體制內保守不涉及社運的歷來窠臼打破,當然,在此之前,19981999年早已將教會大學師生帶上街頭運動矣!(搶救棲蘭檜木林運動;1991年則帶東海學生進行森林運動,責成台灣當局宣布禁伐天然林)

生態學系、研究所的大學生、研究生畢業後,產生了不少現今環運的戰將,投入全國性及中部地區的環運行列,夥同其他環保、社運團體,展開青、壯世代的公義行動。

如今回想,當年以自捐及募款共約3,300餘萬元,得以培育諸多保育、環運的將才,或足以告慰台灣土地生界矣!然而,2007年我辭離生態學系之後,該系所幡然蛻變,似乎不再產生投入社運的畢業生矣?!誠乃「人亡政息」?!

幸運的是,中部地區的有識之士紛紛崛起,蔚為如今理念型環運或社運的茁壯與成熟,擺脫過往附屬於政黨或窄隘意識型態的囿限,更且,在環境議題等社會關懷與付出,拚勁與勞心勞力的程度,令人動容、感懷。

最近半個月來,我前往雲林口湖鄉成龍溼地旁,參與在地反火化場自救會的事工,也在530日,在楊國禎教授的連繫下,我們進入中科擴廠的53公頃基地勘調,初步瞭解其生態衝擊,也思考運動大方向或較長遠的策略。

有感於青壯朋友們的努力,只要大家肯賞光,我想在暑假為大家辦個自然或生態旅遊,到塔塔加、大塔山、阿里山等中海拔地區(32),表達對大家的敬意或慰勞,一方面,稍微放鬆,投入自然的慰藉;另方面,大家可以交換意見、交誼。

§大肚台地

關於中科擴廠的砍或移樹區的勘調之後,我有若干思考藉此機會就教於大家。

南北夾於大甲溪與大肚溪之間,直線距離約21公里的大肚台地,由於過往強權統治,以及民智未開,至1990年代早已過度開發而百孔千瘡,原始植被大多蕩然不存。就自然度、保育、台中盆地都會維生系統的保護、環境污染等生態暨環保觀點,早就該由區域計畫、國土規劃、都市計畫、山坡地保育等面向,整合而全盤規劃。原則如下︰

1.     釐析出大肚台地生態總特徵暨其生態或因果關係

     頭嵙山層地質、地體史、地理的立地環境特徵。(可由珍稀物種作為指標)

     大安溪以南,西部台地的氣候特徵以及暖化作用下的今後趨勢。

     原始植群的追溯、原生植物社會(包括野動等)類型、演替現象與反覆演替的模式。

     各分類群(taxa;種、亞種、變種、型等)的生態區位(niche),或其個體生態總內容;各分類群的關鍵性或變動性限制因子的理解。

     平埔文化迄今,人與大肚台地的相關。

     大肚台地東西兩側,山、海維生生態系的運作關係。

     災難檢討、預估與前瞻。

2.     現行土地利用總反思

     土地屬權、法規通用性或如何修訂(純法規議題)

     國土規劃、區域計畫、都市計畫、山坡地保育計畫,以及權屬關係,如何突破(行政或政治性策略)

     現行土地利用總盤點。

     依據生態總特徵及因果相關(上大項),釐訂規劃、改革總綱領、原則,劃分理想性的生態區、計畫帶或區域類型(註︰類似國家公園的分區,但大肚台地範圍太小,只能依地形劃分水平帶為宜)

     現實條件下,公權單位如何藉助民間力量做前瞻處理?

3.     中科擴廠案

     零方案的可能性如何?司法或政治性的解套的可能性如何?

     替代方案為何?

     如何將本案轉變為長遠策略性的出發點?

     如何扭轉現今政府暨民間「假生態」的誤謬?(詳後)

     擴廠區預定地範圍內的珍稀物種,如何不淪為造景、庭園植栽,如何在自然野地長存?

     大肚台地森林最小面積的保育或真正自然的復育議題。(請注意大肚台地南段)

     環團如何有共識,特別是終極理想目標及運動戰略或戰術為何?

     運動一般技術性層面,如何創新?談判、抗爭手段的大、中、小原則為何?

     核心重點之一,在於可能性汙染的龐多問題系列。(另議)

4.     大肚台地及南、北台地(頭嵙山地層)的相關()

1989年迄今,我定居在大肚台地,它是我的家、我的鄉、我的根、我的情感繫賴,家園有難,大肚台民怎可能視而不見而不挺身而出?感謝環團的大愛!而我認為沒有行動的構想只是幻相;真正的智慧最好具備明確的終極目標或理想(即令與時修訂),而不在乎枝梢末節、人際紛擾等等干擾,但求內在的持定,取決於格局、知識、寬容、慈悲或素養。

接下來我想談年輕世代的大困境,但在此只能點到為止。

§取代上帝的惡魔

現今年輕世代已經面臨最嚴重的困境,或在於過往人類累積的知識、經驗已然無能應對(我只能以台灣為範疇來談),因為主體性、結構性的自覺建立極為脆弱。就整體或平均傾向而言,年輕世代已從過往「沒有自由的秩序」,走入「沒有秩序的自由」,這類「自由」的特徵之一是,以情緒發洩替代承擔與面對挑戰,請注意,是發洩而非逃避。這類「自由」宣洩之後,是無限的迷惘與空虛。

不幸的是,年輕世代卻得面對人類有史以來最恐怖的困境︰人類已經取代上帝,而群魔亂舞。個人認定最主要的三大惡魔群是︰地球生態體系大潰決、人工智慧,以及基因重組。而台灣年輕人又加上古老帝國借屍還魂的入侵,以及隨時亡國的悲劇。

因為過往台灣學界或知識分子欠缺足夠科學哲學反思的涵養,而以科技末流掛帥,夥同社會價值典範的潰決,面對科技惡魔,年輕世代毫無招架能力,所有問題皆然(包括環保等)

今天只能略微說明地球生態系大潰決的議題,而且只以相對通俗的方式來討論。

先舉日前一則報導摘要如下︰

某「生態園區」經6年復育,在尊重自然理念下,已積極造林3千棵,樹種以五葉松、樟樹、油桐、山櫻花、橄欖樹、濕地松、茶花、九重葛為主,並復育螢火蟲,設苗圃、生態池、菜園,而建築意象呈現現代中國風云云。

試問所種樹種哪一種是原生於其土地上的植物?五葉松、樟樹、山櫻花是本土樹種,但該地原本屬於殼斗科等原生林生育地,並無這些「本土外地種」,而更多物種如橄欖、油桐、濕地松、茶花、九重葛等,徹底是外來種。該坡地原本不存在水生生態系,挖個水池叫生態?人工養出螢火蟲、出現小綠葉蟬就叫生態?以中國溫帶園林思想及人工營造暫時性的造園造景即叫「生態」?

事實上全國舖天蓋地在執行的,正是中國式傳統的「人定勝天」、園林思想,假借「生態」之名,執行「變態」之實,顛覆亞熱帶、熱帶台灣的自然生態系,違反自然演替、剷除自然生機,卻大辣辣地宣稱「生態」、大賣「變態」,用以營造商機,而全國絕大多數人無能理解其胡扯,更永續汙染大地、阻絕天然營力自療。

藉此例,點出年輕世代的困境。

§地球生態系大潰決

1.     切割化(fragmentation)現象

     自然生態系被切割化的問題愈演愈烈(島嶼生態問題)

     知識系統的切割化已臻無以復加(人性解構)

     界面知識取代系統知識(智慧瓦解)

     整體性(holism)蕩然不存(虛無個體) vs. 古代原住民。

     人定勝天(反自然)完全取代自然;人,已然成為上帝(群魔亂舞)

     價值系統、人生意義的切割化(後後現代大崩解),典範瓦解。

     過往環境問題、生態潰決從未曾解決,只有每下愈況。

     永續發展、自然生態、保育、復育、環保……愈趨「虛擬化」。見樹不見林,被一大堆花拳繡腳取代。

2.     承載量(carrying capacity)議題

     國家完全欠缺終極目標。

     政府沒有實質政策。

     短暫現實代替公共政策的內容。選票迷思。

3.     「現代、當代」的實質意義

     依據過去問題創造更多新問題,而代代汙染,不願面對因果關係與結構性的解決;現代意即反現在、反未來!

     沒有明晰的過去,沒有現代,沒有未來,沒有當下!

     等待大潰決的失敗主義!

§人工智慧大議題()

1.     從阿諾電影的《魔鬼終結者》到強尼戴普的《全面進化》。

2.     邏輯世界v.s生命有情世界的和解或對決。

3.     人與神、人與魔、人與宇宙、人與時空的終極性困境。

§基因重組大議題

1.     直接介入生命本身而替代上帝。

2.     30年來全球環團的大退卻(全球環團的式微)

§台灣的世代變遷(只談價值系統)

1.     1981年退出聯合國︰傳統價值大鬆動(戒嚴時代)

2.     1987年解嚴︰13年台灣式文藝復興運動。

3.     2000年第一次政黨輪替︰價值系統全面崩潰。

4.     2008年第二次政黨輪替︰鄭捷殺人粉絲團。

5.     2016年社會新價值系統的時代大創造或大瓦解?

§中部環團的新契機或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