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0日 星期日

【馬頭絕嶺的神蹟(5) ──植物命理學】

陳玉峯



馬頭山蒙塵不是最近二、三年,而是幾十年了;馬神不爽多時,因為馬頭、馬背乃至全身,佈滿了外來入侵植物,所謂的綠癌一大堆,例如銀合歡、香澤蘭、大花咸豐草等等。
當我走上往馬耳尖的瘦稜時,聚黨結群的香澤蘭(或叫飛機草)正花枝招展地獰笑。

§ 香澤蘭
關於這種原產於北美、墨西哥的外來多年生草本(Chromolaena odorata)我沒研究,只在我歷來的植被調查中註記幾筆。
20041211日,我在東海岸台9公路430.8K做樣區時記載:新外來入侵種香澤蘭正在擴張中。該地位於大武以北,大鳥溪口與大竹溪口之間。
9公路430.8K的香澤蘭,拍攝於20041211日,當時正在海岸公路旁擴張中。

200546日,南橫公路沿線的調查中,在台20-60.5K處(甲仙大橋頭是58.5K)我記載:新興外來草蔓的香澤蘭漸多,往上,到處可見之。而在68.9K處,形成相思樹林下的絕對優勢草種。
沿著南橫公路上挺,香澤蘭蔓延於公路兩側,甚至在台20-89K(高賢橋)附近,我登錄:坡地上滿滿的是香澤蘭。或說梅山口、樟山以下,海拔上逼約600公尺以下,香澤蘭已然成為次生霸權。
我懷疑,根本就是公路單位種植而後逸出的,有待明查後再確定。
而網路上農友說:2008年大舉入侵彰化的田園。
我推測香澤蘭是公家單位為了綠化工程所引進,逸出而危害本土生界,它擴充地盤的途徑,應屬於「北伐及上侵型」。
馬頭山頂的香澤蘭族群,據上,我推測可能入侵存在十餘年,約略相當於事業廢棄物想要沾污馬頭山的發展史,我視同馬頭山頂瘦稜的不祥物種。當然,植物無罪,罪在人!
馬頭山巔的香澤蘭(2017.11.26)。


§ 新、舊入侵、馴化或歸化
別將「外來入侵」種一竿子打遍全船,外來與否,得看時空暨其對整體生態系的影響;本土、外來、入侵、馴化、歸化、特產或固有等,都是人心價值觀、時代典範、變遷之下的集體或少數人的執著,但在很多時候,是必要而無可奈何的區分!而本土或外來,最合理的時間區隔點,在於荷蘭據台的1621年;更符合學理或現象的區辨,在於自然人或工業革命之後的文明人,之跨越海洋對陸地的生態隔離機制。
幾十年來,每年台灣引進超過萬種外來生物!得以在地自然繁衍者很少,而一旦馴化、逸出,必然對原有其他生物造成衝擊與影響。古老的衝擊而人們習以為常,並不代表問題消失!
現今存在於馬頭山稜大砂岩塊旁側的旱地,古老的外來入侵種即馬櫻丹、牧地狼尾草,而在香澤蘭入據稍前登稜者,是大花咸豐草。後者最可能是登山者褲管沾黏針刺瘦果所帶來。
較特別的是,外來大喬木黑板樹在南台的族群,有些個體已然馴化。從馬尾懸崖上下看,黃惠敏小姐指著一株突出植群的樹木問我是啥?她們在空拍時瞧見的「鶴立雞群」高樹,原來是黑板樹!
馬頭山巔的牧地狼尾草(2017.11.26)。
黑板樹盛花(2017.12.3;東海)。
黑板樹未熟長條果(2017.12.3;東海)。

§ 除或不除?
面對兩極化二元對立的台灣現今思考模式之一,聞者往往立即拋出「外來種怎辦?要不要馬上進行清除?」。
唉!能清除的時機點只在初始階段,既已擴散,清除行為頻常反而助長其氣焰!何況每一物種或族群一旦存在,自成其特定時空的生態區位(niche),將之清除,立即引發或啟動另波次生演替,外來入侵種再度取得機先!
我認為複雜的自然迴饋動態平衡系統自有安排,馬頭山事業廢棄物掩埋場預訂案撤除,設置全國第一座刺竹原始林保護區,馬神安然歸位,植群演替有序,該存該除不假人力!

§ 馬頭絕嶺的生態特徵
馬頭山突出的大砂岩塊及其懸崖上段,在地體及植群而言,其與其下的馬頭山區泥岩生育地,是判然不同的生態系,後者,廣大的泥岩地理區,正是刺竹原始林,加上西南半壁半年乾旱季的半落葉林區;前者,是鑲嵌其上的岩生植群。這樣的大岩塊,地質上完全與在地泥岩不同,故稱之為「外來岩塊」。
我歸納馬頭絕嶺岩生植被的生態特徵如下:
1.西南半壁岩生植群相對最乾旱的小型生態系。
2.晝夜溫差最大、季節盛行衝風最強、陽光量及全光照最多,生育地屬於低海拔山區的極端型岩生地。
3.自然植群在該生育立地存有兩型:
一為衝風有刺灌叢;另一為騰空的蔓性假社會。
4.馬頭絕嶺或為古今山海合體的自然孑遺地。
5.種源最主要來自風傳及鳥播,其次為哺乳、囓齒類等。
6.馬頭絕嶺與馬頭山區為異質鑲嵌的兩大生態體系,就台灣保育而言,先前列有火炎山、大尖石山、九九峰等等獨特的地形,或「外來岩塊」,如今瞭解之後,建議內政部,應將之列歸為特殊地形(景)保育之。
恆春半島雷打石衝風地的有刺灌叢(1984.9.4)。
魯花樹的針刺(1984.8.25;佳樂水)。
馬頭絕嶺足以列為特殊景觀區。

2017年12月9日 星期六

【人割草、草割人】

陳玉峯

割草!

2017913日台中大肚台地刮起年度第一陣北風,刮落了許多濕地松的毬果,首度中斷了連綿的酷熱暑氣。
而暑假期間,我曾在FBPo出(817日)榕樹下幾近無草,到了林緣部位,草才茂盛起來,顯然光照量是不耐陰的禾草或雜草生長的限制因子之一;暑期當然是植物生長的旺季。
826日,東海湖的草地遭受年度第一次割草機全面清除。割草單位顯然瞭解,在植物最大生長季割草,對草是最大的傷害及壓制,因為入秋後進入旱季,植物生長勢必受到缺水而抑制,再也無力回天。
829日我拍攝滿地蟬屍,93日大肚台地的蟬聲匿跡,但氣溫仍偏高,直到913日第一陣北風刮起,12天內氣溫略降,但旋回高溫。
蟬屍(2017.8.29)。

925日我拍攝東海湖畔無力再度生長的草地,我想只要天無降雨,進入冬枯季則草勢就此停頓。104日中秋。108-11日,年度榕樹第三次大熟果,鳥族召開狂歡年尾大會。1013日,第二陣東北或北風來襲,秋意興起。不料101415日兩天,受到卡奴颱風輕襲東北台,大肚台地下起了稍大的雨勢。於是,東海湖畔的草皮似乎回春,再度有了些許新意。
我不清楚東海的除草單位究竟是太敏銳了,或是除草工人忘卻826日已割除過東海湖畔的草皮,或者東海本來就是年度兩次除草,反正就在1024日,略有起色的草地第二次被清除。毫無疑問,很快地他們會再度斥資種植。
東海湖畔無力再生的草地(2017.9.25)。
二度割草之後。

1111日小雨,11月底又小雨,但整體而言,草皮已然二度受傷後,大致上進入休眠期。
12月初,我邊跑步邊打量著蕭瑟的草地。
123日,我拍攝東海盛花中的外來大喬木黑板樹,想起成大台文系的黑板樹已在上週三大落花。而11月也是小花蔓澤蘭二度的狂花季。最怪異的是,原本都正常行使物候週期的樟樹,201712月初,有些植株已然開花。(「正常」是明年45月開花)
盛花中的黑板樹(2017.12.3)。

千禧年以降,台灣社會大解構,原有的或傳統的道德及典範大瓦解或蕩然不存,生物界一樣大失序。
大混亂當中,還是可以找出亂中有序,只是更複雜。唉,也將是正在進行大洗牌了!如今,我寫文章也順應失序中的秩序,不同的是,我心中自有大篤定,我的時空範疇稍廣,宇宙中的定律不會改變,只隨著表象的大混亂中,穩穩地執行罷了。
關於割草原理始終如一,我曾經在合歡山對玉山箭竹做了56年的試驗,生長旺季的割除,永遠是最大的傷害。在低海拔或平地,氣溫對其生長其實並非限制因子,改由降雨或土壤中乾溼的程度所調整。
印度古人的思想最在乎終極性的東西,所以佛教將現象萬象叫做萬法,法只是定律的表現或表象,絕非定律本身。我愈來愈不理萬法。

2017年12月7日 星期四

【馬頭絕嶺的的神蹟(4) ──綠營點將錄】

陳玉峯



~我們走在藤蔓的天梯上~
在天、地聯手,形塑馬頭山的鬼斧神工以來,植物、動物應運而生。晚近冰河期之後,自然人、文明人也逐鹿來到泥岩層的大本營地區。
馬頭觀音引導我前來,而前此,空靈界已稍加勾勒之後,合該回到我的老本行,植物生態的巡禮。
我沿途錄音著所見、所感、所想。我常告訴學生,隨時備有錄音工具,特定意念、情境、靈感等,只會在特定場域、際遇下發生,而稍縱即逝。美妙的思想頻常只有數秒鐘的嚐鮮期,說時遲,瞬時滅。有了錄音機的當下截錄,有時都還抓不著靈悟精靈哩!這也是為什麼雅利安古代的智者,設計出「雙馬童」的「行動比思想還快」,畢竟「觀音」就是「靈悟」的象徵。
唯物自然科學或自然現象的領悟也一樣。

§ 綠營點將錄
──之一:海的韻味
當我行腳馬耳尖稍,就在肉粽似的砂岩角下,岩隙及薄聚土處,出現冬枯的「刺芒野古草/扭鞘香茅社會」。這兩種禾本科的草本,從綠島、蘭嶼、恆春半島海邊的石塊上,分布到內陸的乾旱地。兩者固然可以靠風傳播,但出現在馬耳尖還是予我些微錯愕,畢竟風傳也得著床,難道這些植株只緣一次意外,在此綿延傳宗數十百年?
馬耳尖附近簡義明教授及黃惠敏小姐置身枯草中,其右側纖細筆直的花序枯草就是刺芒野古草;花序上好像棉絮小團的枯草即扭鞘香茅(2017.11.26)。

更誇張的是,海岸溼地或沿海魚塭堤岸常見的鯽魚膽,竟然也出現在馬雲宮公路入口處,令我懷疑捕魚人來此參拜,意外偷渡而來,抑或盛行海風,搭配汽車的輪轉圈,狂飆來此落籍?
馬雲宮入口處(台28公路右轉口)右側一叢海岸溼地植物鯽魚膽(2017.11.26)。

我們在馬耳尖(圖根點)之後,沿瘦稜再走往馬臀。馬臀的懸崖邊,存有一株台灣海棗大樹,瘦稜兩側也有一、二株小樹散生。
同樣的,台灣海棗從墾丁青蛙石向海處,暴風浪潮可以襲擊點,以及如香蕉灣海岸林外珊瑚礁上,分布到面海第一道山稜的前、後岸地帶。其向內陸,可退到如大肚台地面海坡地、高雄柴山及半屏山上,都屬常態;位於大社東方的粉砂岩觀音山上,直線距海約13公里,算是稍偏向內陸的族群。而如馬頭山距離最近的海岸已然27公里,又有西側多道淺山、丘稜種種地形的阻隔,則為數不少的台灣海棗植株或族群之存在於馬頭山區,似乎是已知最深入內山者,就海邊植物而論,寧無怪異?(註:龍崎地區皆屬同一系統)
馬屁懸崖上的台灣海棗(2017.11.26)。

或說馬頭山區存在有海岸(邊)植物的若干特色,除了乾旱或生理旱地的環境特徵之外,可不可能是上次間冰期的海進階段,且地體尚未隆昇至特定高程,致令馬頭山區隸屬於海岸範圍,從而孑遺至今?而人文上所謂鹼性水的馬尿之說,也與柴山泉水如出一轍?
20171126日午時,雲層籠罩下的山區,卻在我們在山頭勘查期間,斷續有幾次短暫的陽光直曝,包括我在拍攝大台灣海棗時,山神酬謝予我一陣晴朗。固然這是雲層流動的偶然,何妨看成特定的恩寵或暗示與啟發。

之二:海岸制高衝風地的有刺灌叢
也是海岸的韻味!馬頭山瘦稜與裸岩突尖稍下側,植群組成出現不少臨海衝風山頭的有刺灌叢元素,例如:魯花樹、烏柑子、雀梅藤、台灣海棗等,除了少了刺裸實之外,馬頭山瘦稜讓我想起貓鼻頭、雷打石或大尖石山山頂!

有刺灌木或小喬木的魯花樹(2017.11.26)。
有刺灌木烏柑子(2017.11.26)。
有刺蔓性灌木的雀梅藤(2017.11.26)。

過往研究不算深入的生態報告說:海岸強烈衝風處的代表植群即為有刺灌叢,生態學家也給了一些言之成理,卻非必然因果關係的解釋。一般認為強風吹襲地段,針刺灌木具有降低蒸散作用的機制,云云。
姑不論真偽程度是否過半,馬頭山稜強烈予我海岸衝風有刺灌叢的印象。如果我沒上來,我幾乎不可能預估馬頭山具備充分的海岸特徵!
四十多年來我雖然近乎工作狂,也曾自嘲是高級勞工,然而,我是幸福的,特別是隨時得享天機、撞見天眼,分享了上帝無以倫比的事業,以致於常有「溫柔的遺憾」,也就是無法與人共享智性、靈性的狂喜。近年來我已了然,不該遺憾,而該充當使徒,廣播天籟與佳音。

之三:我們走在藤蔓的天梯上
明知道我是懸空,生平首度對蔓藤投注生死的信任票!
就台灣植群最奇特的現象而言,在山頭、山稜的比例原則估算下,馬頭山瘦稜的最重大特徵之一,正是蔓藤團的最大覆蓋,這頂馬鬃帽,賦予馬頭會生氣、會Say No的動態形相,加上頂下的原生刺竹林的搖擺,雙馬由是而奔騰!
原來,活靈活現真的是地文所造就的生文。感謝我自己堅持要登稜頂!
勘查日所見最大覆蓋面積,且莖徑從食指到手腕粗判斷,非得有數十、百年無以致之。其中,幾乎單種形成「假性社會」的物種即酸藤。
藤蔓天梯最主要物種的酸藤(2017.11.26)。

當我們前往馬尾方向時,略凹鞍及至上攀陡峭,最大部位的所謂山徑,事實上是踩在層層酸藤莖等,糾纏環繞、交互編織的騰空藤架之上,起初我還不敢確定安全無疑,後來想到一把頭髮足以拉起表演人在空中重力加速度的迴旋擺盪,我就是在藤團上翻滾跳躍,藤編力道絕對足以支撐,至少理論上如此。

藤架攀繩路(2017.11.26)。

想到為了我的登頂,自救會延請消防員(救難隊?)切除、推開大叢蔓莖,內心實感抱歉與汗顏。而聽說很多年前曾有求道之人,在馬臀山尖蓋了一個簡易竹棚,在此制高場域「修行」,但不知修出展翅白馬否?而此說讓我質疑自己對藤蔓年歲的高估,除非「修行人」是以輕功點藤團而凌越,或是修剪成小徑無礙藤齡?

之四:藤蔓(蔓性)假社會
曾經我在調查研究大甲鎮植被時,在河堤、海堤的水泥體上,看見大面積的番仔藤、無根藤的披覆,其實,在一般林緣、籬笆上,蔓藤植物從來以一個固定生長地,抽蔓覆蓋了大領域。想一下,農家的絲瓜棚不就如此。
在中、低海拔的自然野地,巨岩、石塊區很少見及「絲瓜棚」式的植被。而依植物社會的界說,此等蔓棚充其量只是社會的一個附生層次,從立地或攀附條件,難以說成一個植物社會,但自生態系的概念檢視,一叢附生植物、一個使用古老的水龍頭上的苔癬層、一條積塵滋生洋吊鐘的屋頂上水溝,不都也可視為迷你生態系。
因此,我對大面積(通常大於數百平方公尺)的蔓藤植被,賦予「蔓性假社會」的稱謂,聊表其生態上獨樹一格的特色。
而馬頭山頂、瘦石稜,只要在稍大的岩隙或岩塊稍下方,足以收集、堆聚塵沙部位,以風傳或鳥播的種子可以萌長,則藤蔓的特色,恰可發揮其他生活型無能蔓越的岩塊空間。
酸藤一旦有了立足的據點,攀附在岩塊上或其他植物的特徵便大肆發揮,如入無「人」之境。它們起初必須忍受岩塊白天高溫、夜晚冷涼的劇變,但它們的藤莖基本上是採取據點定樁的功夫,絕大部分的植物體並不著附在岩塊上,新蔓莖則沿著舊老莖,做各方向的新滋長。於是自搭藤架,立體交纏,終而長成厚厚海綿床墊式的騰空藤團,為馬背瘦稜舖上一大層綠色風衣。
馬頭山縱瘦稜上,藤蔓(性)物種多,且各具不等大小的空中領域。例如扛香藤、羊角藤、疏花魚藤、山素英、海金沙、野牽牛、毛葉西番蓮、雀梅藤等等。

之五:天文及地文盛相物種
西南半壁旱地灌木的黃荊(2017.11.26)。
就台灣西南半壁的氣候,以及泥岩地層合體的整體地理及地文環境,馬頭山瘦稜裸岩間堆聚的石質土、泥岩土,發展出無法合閉的小喬木或灌叢社會。
代表性的木本植物例如:黃荊,其數量不多,卻是指標之一。
山柚的株樹可能最多,它以厚片臘質反光的樹葉,在半年旱季或生理旱地上脫穎而出。
九芎存有少數植株,它採落葉方式渡過生理乾旱期。
土蜜樹及細葉饅頭果,數量中等,旱地小喬木;南嶺蕘花則是海岸、海崖坡地上的小灌木。
而如台灣海桐、多花油柑等,顯然都是西南半壁的元素。
山柚(2017.11.26)。
九芎(2017.11.26)。
瀕死的一株細葉饅頭果(2017.11.26)。
土蜜樹(2017.11.26)。

之六:鳥族種的
我在瘦稜裸岩上見及鳥類的排遺痕跡,看來屁眼頗大,我懷疑大型飛羽喜歡停佇在此絕嶺,大冠鷲、東方蜂鷹或是過境候鳥族等,可能相中馬頭山稜者,數量或許不少。當然,尋常飛羽的落腳自不在話下。
我認為瘦稜物種很大一部分,就是鳥族下種的。
典型的鳥栽植物例如土菝仔(番石榴)、大葉雀榕、榕樹、島(白肉)榕等,是指果實經其吃食、排遺的空投而來,而雖我沒記錄,但如烏柑子、多花油柑、土蜜樹、毛葉西番蓮、台灣海桐、馬櫻丹、台灣海棗等等,也都可能來自鳥類,也有可能並非排遺而來。因為由下往上傳播的反重力、反雨水的機制,除了風力之外,當然是飛羽、哺乳類、囓齒類動物最為可能。
鳥族種的番石榴(2017.11.26),數量不少。
年度第三次落葉後,再長出新葉的大葉雀榕(2017.11.26)。

上馬尾之前的凹鞍一上來,一株較高大的山枇杷及另株小樹,我猜不出是大鳥或松鼠的傑作?飛鼠、蝙蝠也不無可能,總之山枇杷經常出現在山稜,而憑其較大的果實或種子,按照鳥喙的結構似乎可能性很低。
分不清風傳或鳥喙的牧地狼尾草,勾起了我對月世界曾經的記憶。
原生植物尚有如懸崖邊的台灣蘆竹,位於馬尾巴上的一大叢;五節芒是次生風傳的吧!其他物種如血桐、月桃等,只見一株。
我故意留下一些覆蓋度或數量不少的物種尚未敘述,因為感受上不佳,似乎映射馬頭山不祥的部分,也就是外來入侵種。
山枇杷要落葉前轉紅色(2017.11.26)。
牧地狼尾草(2017.11.26)。
台灣蘆竹(2017.11.26)。
血桐(2017.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