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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29日 星期日

【陳來興2018個展致辭 ──喚醒台灣堅毅的靈魂】


陳玉峯


不久前,我把來興仔、秀免姊「騙」去馬頭山畫圖,他在作畫時喊出了一句:兩隻馬吔!恰好跟我第一次照會馬頭山時的感受一模一樣;有次,我跟來興仔吃飯,他說:
「我畫馬頭山吔時陣,因為心內黑白想,所以56張圖只有1張!其他都可以丟掉……」,而那一張就是所有身心感覺凝聚、一氣呵成!但是觀眾可能看不出哪一張有何不同!
來興仔在馬頭山(2018.1.3)。

來興仔的馬頭山(未完成)。


我愛來興仔、秀免姊仔的精誠、專注、唯真。咱台灣人把真正厲害的人叫做「先覺」,先覺就是覺知到本體、本質的透徹的人,也就是一般說的「真人」,所以咱台灣宗教信仰的太子爺仔、三太子,他的師父叫做「太乙真人」,澎湖觀音亭有一殿,就是奉祭小說人物太乙真人。
而藝術的本質,就是語言、文字都無法如實表達心靈真實的狀況下,透過種種符號、形式,爆射出來的火花;但是咱一般人只會像是啞巴壓死仔,有苦說不出,而藝術家就是具有特殊的天賦,可以把普世人性、時代的夢魘與希望,經由他的表現手法,淋漓盡致地呈現。
來興兄一生的畫作,恰恰好把台灣現代史,從白色恐怖到現在,從戒嚴到解嚴、從解嚴到解放、從解放到解體,從解體到現今的無法無天,整個呈現出來。千秋萬世之後,台灣繪畫史、藝術史寫到我們這個時代,陳來興先生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里程碑。他的藝術手法,叫做台灣的「表現主義」。
來興仔的牛(2017.11.13)。

來興仔在八卦山新居(2017.11.13)。

這次2018個展的主題叫做「喚醒台灣堅毅的靈魂」,就像是貝多芬晚年的弦樂四重奏,進入純人性、純音樂、純繪畫的底層。邀請卡中央,畫秀免姊抱嬰的一幅主軸,我把它叫做「台灣聖母」,除了主角筆觸的莊嚴慈愛之外,秀免姊頭頂的時鐘「意外地」形成了神聖時空感,這是我最喜歡的畫作之一,象徵台灣母親母土。

感恩,啊嘛好佳在,台灣出了一個陳來興!不用預祝,展出一定成功!

2018年7月27日 星期五

【對自己的禮貌】


陳玉峯
我收到一則不知道是「助理」還是什麼「身份」傳來的伊媚兒:
「陳教授您好:前○○議長余○○想與你聯繫,請你回電○○○余○○,感謝!」我回我的電話號碼,心想:
為什麼「○盡黨」的壯中青代都這麼沒有禮貌,像上次○○市政府也是這種模樣,還發動網渣放狗亂咬!而平常使盡下流猥瑣的手段,封殺不願阿諛的人士、收買傳媒、監控且干擾通訊、專門拉攏一些半忠奸仔用來對付持平持正的批判者、動不動就要以官告民、恫嚇草根,不一而足!害得我得經常為其誦經唸咒,為台灣消災、為這些「夭壽仔」除孽!
半小時候,前大官來電,原來是要我找我的好朋友。我說:我幫你聯絡,請他打電話給您!掛下電話,我馬上找我朋友,不料,朋友冷冷地說:
「那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地方名聲也不好,找我幹嘛?隔個幾天,再說吧!」
***   ***   ***   ***
2018723日,我驅車前往新竹找吳慶杰前里長。
原本我完全不認識他。
626日我自己按地圖前往風空「開山伯公」找大樟樹。我被那尊樸素的石雕伯公感受了親切的氛圍。
回來後,上網找資料,才知「金山面文史工作室」。而發訊給吳先生後,74日他為我導覽五步哭山等地;他送我著作,以及一本尚未出版的《石板伯公》。我簡略地看過後,決定改變我正在書寫的《北台生態綠化》專書的一章,而想將吳先生的「伯公文化」納進來,因為甚至包括客家人也都不大重視客家山林土地文化的象徵:伯公!
古樸親切的伯公(2018.6.26)。

714日,吳前里長為我二度導覽幾處伯公老樹。我提出想法,他滿口答允。
723日,我剛寫完一篇〈伯公的祝福〉,然後前往新竹找吳先生拿隨身碟,因為我不好意思要他上傳雲端,這是做人基本的禮貌,再則我也得付他微薄的稿費,我不是賊鷗,只會搶奪別人的智慧、財物。
簡短十分鐘的晤談我才得知,像吳前里長這樣篤實的文化工作者,他費盡心力,二十餘年調查、收集、拍攝、撰寫的伯公文化等等,相關人士、單位似乎漠視?而他一樣一本初衷。
而與我言談之下,他不勝感慨!
臨行,他送我米粉:「這才是新竹米粉!」;我想,伯公才是新竹文化。而那麼恰好,吳前里長也送給我一張2015年冬季裝置藝術展的海報,主題也是「伯公的祝福」!
新竹米粉(2018.7.23)。

伯公的祝福!


吳慶杰先生、彭秋香女士伉儷(2018.7.23;金山面米店)。

***   ***   ***   ***

我寫新竹,回溯百年史才知道,似乎從來沒有國人真正閱讀過島田彌市(19321934)的〈新竹海岸仙腳石原生林的植物〉。我央請日本人勝村亞季翻譯,而亞季的手寫稿由助理蔡宜珊小姐打字。
宜珊在打字的過程中傳來:
「老師,打著翻譯稿,我實在無能想像島田彌市看到了什麼,而且,他有多麼喜歡這些生命啊!」
宜珊打完稿,傳來一句:
「我完成的時候很感動!」
宜珊的感受,我完全瞭解,因為只有對自己真正有禮貌的人,寫出來的東西才可能洋溢著字裡行間之外,內在情感的氛圍。我所知道的科學研究、任何探索皆然。我高一時唸斯賓諾莎,就是這種感覺。
禮貌一般處理的是人際。虛假的人際還是可以「行禮如儀」,那種時候叫做某種「風度」。台灣人「裸裎相見」的比例偏高,很大的成因是歷史的悲劇使然,我以前還嘗試用氣候來解釋一部分。然而,取得政權之後,卻吃相極其齷齪難看的,就是品質的問題囉?
自己對自己的「禮貌」,很大一部分是「誠實」或「真誠度」的問題。私欲、邪念愈重的人,常常對自己愈是「無禮」,形之於外叫做「傲慢」。過去的政權,對台灣人民時而傲慢到殘暴,而現在的有些權勢者,則傲慢到滅絕,我幾乎找不到屬於人類的理由來為其推託!
我還是唸誦大悲咒吧!

2018年7月26日 星期四

【大黍與牛】

陳玉峯


大黍(2018.7.19)。


我跑步回程,大黍花序熱力爆射。
抽拔了230稈,有23稈還連著走莖及鬚根。
我以乾掉的禾葉,上下綑成一束,準備插在案前的花瓶。
出了校園,一位牧場的歐巴桑從後方冒出,追問著我:
「採那個幹嘛?養兔子嗎?」
我笑答:「插花!」
她一臉狐疑:「插花?到處都是,怎麼砍都砍不完,足齷齪吔!啊,你住下面大樓的吼?」
「我住這附近啊!」
「附近的大樓吧!?」她始終咬著:「大樓」。
「我以前住裡面的。」,我指著大黍氾濫的校園。
「……我都砍來養牛的,砍不完呢!你是住大樓的。」她堅持。
我繼續走著。
歐巴桑騎著摩托車從我身旁滑過,還不放棄地飆了一句:「住大樓的!」
這是另類的「鄉土文學」,她的「大樓」象徵著脫離或隔離土地的「都市佬」,才可能把牛吃的,拔不完的、惱人的雜草當寶;她有點兒不屑,有絲憐憫我;我愉悅地接納她並不傷人的揶揄。
她道出了台灣都會人的些微現象:隔絕自然土地,不識五穀,也間接點出環教的盲點,同時,將台灣草根的蠻牛勁一股腦兒地傾倒。
沒錯,台灣人是禪的隱性信眾。
菩提達摩將「入道」大分為兩大類,一種像是讀書人等,憑藉著經典、知識或靜慮思惟,想要悟道,也就是抽象思辨的切入,是謂「理入」;另一種人叫做「行入」,從日常生活或一切行為進入。前者偏向哲學或知識理論;後者偏向實證或身體力行,很少受到學問習氣的汙染。前者遇見真考驗時,常陷入猶豫、遲疑不決,或自構陷阱、自我綁架;後者很容易剛愎武斷,蠻牛一條。最好是兩類合一而無類別。
達摩說「修道法」:「依文字中得解者氣力弱;從事上得解者氣力壯。從事中見法者即處處不失念;從文字中解者逢事即眼闇……雖口談事、耳聞事,不如身心自經事……」。
唉!世間有幾人可以「即事不牽」,而成為「大力菩薩」呢?!
光是在知識理論的解會,是無助於人生入道的,因為面對生命的考驗時,只會眼花手亂,而必須將知識理論等,藉由生活行為來體悟,真正同自心聯結才管用。另一方面,光是在生活行為的解會、領悟也是不夠的,因為欠缺深層智慧的提示與啟發,只會日用而不自知,頻常陷入武斷的台灣牛一條。
知性與感性的偏執也一樣。
一把大黍,引出二條台灣牛!

2018年7月22日 星期日

【真綠】

陳玉峯



718日晚上po出拙文〈偽綠〉,文中有不顯眼的兩段話,我說去某學校看見清除天然生長的番仔藤等蔓藤植物,換上塑膠假藤,毫無生態概念地,連大樟樹下遮蔭的大牆壁都釘上假綠團,我擔憂不久的將來,許多鳥類都將死於一肚子的塑膠綠。
721日我又到該校跑步,沒想到所有的「偽綠」,被拆除得一乾二淨,全然不見蹤跡。原本以鋼釘,淺釘「偽長春藤」在混凝土上的一些釘點,清晰留下拔除後,翻起的水泥裂片,以及一個個淺洞痕。我也撿到一根鋼釘,釘尖凹刻內還沾黏著水泥肉渣。
我不知道「偽綠全面下架」,跟拙文有沒相關?
假設學校當局綠化決策者,是看到拙文(直或間接)後,立即斷然採取下架的指令,則其態度跟行動真令人敬佩!如果只是巧合,則算是我自作多情,無聊。
那麼,我還得為後續叮嚀。
下架的那堆塑膠該怎麼辦?掛在冰果店、裝潢人造環境,這樣就不會傷及鳥類動物?不行啊!塑膠只是緩慢分解,不斷地釋放塑化劑,長期而言,對人體也會有看不見的影響。愈多塑膠物質在生活的起居空間,理論跟事實上都不利,但相較於現代人造環境,動輒上萬種以上的非自然的人造化學可能有害的物質,這點「偽綠」算得了什麼?如果思考邏輯是這樣,那麼更大、更多的汙染也都可以接受?
關鍵不再於耍嘴皮,而在於人生的正面態度。世間沒有面面俱到的完滿事,偏偏幾乎所有的「問題」,都是在「果地」上要處理,而教育就是要在「因地」上,培育先見之明。我們數十年前反石化在台灣的橫行,如今在龐大的惡果中,製造非塑或有機的吸管叫「美德」?試問誰是汙染的始作俑者?!
我一生強調的教育是在因果關係中,思辨出活化的窮理究因,在「因」的部分即行下達恰當且智慧的選擇,好的教育必然得在因果的前提,進行素養的培育。如今在遍地惡果中,當然也得件件亡羊補牢,無論如何我還是更在意無牢可以蓄羊。
環保從來都是先進的政治,政治卻不斷消費環保。
教育的環境是很關鍵的環節,愈是低齡的教育,通常更重大地左右了未來的社會。偽綠少一些的學校,必然孕育未來更多的希望。
至於花費公帑買來的那堆「偽綠」怎麼辦?放心,決策者會有高明的轉化,毋庸我多言。而石化業者,難道還看不出未來的趨勢嗎?!
儘管大部分人都說無效沒用,只要還有一、二個人希望無窮,真綠就永存。

2018年7月14日 星期六

【原鄉足跡】

陳玉峯

楊與我的生涯路(2018.7.8)。


Young桑,來,量些漏盧離地莖高!」我央請楊國禎教授開工。
100110……788639,這株不正常,7493……我量幾株了,好了沒?78……」楊隔空喊叫著。
「再量,不夠!……」我邊記錄邊喊;他在近稜,我在中坡。
突然,我看到他彎腰、直立再三,數十年熟悉的影像。
楊認為取樣已足夠,開始估計族群。很快地,放棄估計,開始一株株實際計數,他叫:「126加減5%」。
我說:「我們從年輕,野調到如今吔!」
楊有些靦腆,答不上話。
楊國禎正計算漏盧族群的株數(2018.7.8;神秘區)。

上一次,2018624日,一樣他開車,我們返回台中時,類似的問題我說:「搭公車半價的,還有誰在野調?」
他一樣嚅嚅片刻,答不出來。
楊的大嗓門,只要我提個植物或生態上的小問題,他就滔滔不絕、江河潰堤。上次他也有感而發:
「……啊,那時候就沒有現在的眼界,看不到現在的深度啊!……」,而有些懊惱當初沒有怎樣、怎樣地。
我想起19801981年我們在南仁山的日子,他調查植物的「摸骨鑑定法」神乎其技,靠著撫觸樹幹,就可說出特定的物種。我在演講時,偶而也會以之為例,說明熟能生巧或庖丁解牛。
我們是幸福的、幸運的,一輩子在探索上帝的志業,直接在自然中不斷照見天機,也一直在追悟思想的反芻,體悟人生的體悟。
表象上我們只不過重複著唯物思維模式的驗證、後驗式歸納(posteri)、反覆修正而自圓其說,以及實證主義以來的所謂科學方法,其實,我明瞭物象極其有限,而生命無從言詮。再怎麼偉大的理論,無濟於生死,但追求、探索理論本身,原本就是想要貼近生命的實然,只可惜絕大多數人,愈是研究愈是遠離生命的精義。自然的親近與學習,第一個效應:立即敞開心靈無邊際的大銀幕,然而,目的論的念頭一起,佛頭就著糞。
看著楊教授一樣蠻牛一條,而我還是烏龜、蝸牛般,緩慢爬在林野田間,一筆一劃登錄著原鄉記事。梭羅一小冊《湖濱散記》「享譽全球」;我們在母親母土一步一腳印無人聞問,但記載在銀河、宇宙。
楊在紅石林道檢驗被伐除的大牛樟(2018.4.29)。

楊與我會同新竹荒野沈競辰的帶隊,勘調蓮花寺溼地(2018.6.24)。

2018年7月10日 星期二

【不超不渡】

陳玉峯



走到現在的人生,我不會覺得有何成就、成果、滿足、幸福或一系列人間世的肯定。我只是偶而體會一些安慰與愉悅的祥和,我也會慶幸一直遇上純真、坦誠而心地很美的人,雖然我也看見太多位居社會高階,「擁有」世俗評價很高的「菁英」,心地及行為卻是十足猥瑣的。而當我恰好遇上這樣的人的貪婪,卻偏偏忙於遮掩、解釋時,天啊!我何其悲憫他,真想多給他一些他想要的。他會「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然而,所有的「得」,必然產生同等力道的反作用力,啃食他內在的心靈。我的悲憫在此,而不是在物質、有形的得失!
精神、性靈的救贖最艱難,而台灣傳統宗教的觀音法理最了不起的神奇在此。悲憫不是施捨,而是超渡。施捨沒有施捨,超渡也沒有超渡。朋友們,不必在意看懂或看不懂我在寫什麼、說什麼,真的,單純就是不知什麼單不單純。觀音法理就是在談無法言談的形上救贖,無論任何正、負面的東西,終歸交互抵銷。
再贅言一、二句,朋友告訴我:
「對一個平淡而美味的咀嚼的滿足;對一個深沉而寧靜的呼吸的喜悅。不是眷戀,而可以是一種該割捨時就割捨的愛,只能過一生的一生,愛才得以更深刻吧!」
而我徹底了然,這些字句只是表象,畢竟言語、文字充其量變換不同方式,不斷地嘗試說著根本說不出來的實然。
我們在不可知、不可說的時空相互照會……
~記一個上午……

2018年7月9日 星期一

【清水「巖」頭明淨心】

陳玉峯

清水巖(2018.7.78:41)。



清水巖(2018.7.713:18)。

從一高東轉76快速道路後,彰化縣境第一道面海主山稜的八卦台地,彷彿大地一道不高的,墨藍色的屏風,揭示內山深厚的內蘊。
每次,只要我驅車馳向台灣橫向且架高的快速路,我的心情從來都是愉悅、祥和的。我知道屏風後面,是我靈所來自,終究我也會回歸母親母土的原鄉;我的狹義故鄉當然是北港,但我靈原鄉徹底是整個台灣。
我眼角不時搜尋著八卦屏風上,顯著的凹刻,雖然開車必須專心,我還是算了幾道。那些凹陷地,有可能就是55萬年前,台地還是平原時,遠古的河道。
近些年我愈發急切地,想要展讀台灣一頁頁的天書,因為一輩子一步一腳印的田野調查,好不容易才培養出另類的「天眼通」,可以透視時空,如同電影《露西》最後階段的,自由自在地瀏覽萬象。
今天(2018.7.7)我是要到彰化社頭鄉清水巖寺上課,由「清水岩生態文化創意產業協會」主辦的解說員培訓。
我頭一次到清水巖(寺)。照會當下,無限歡喜。
清水巖寺保存了台灣傳統寺院簡單、樸素、莊嚴、典雅的建築風格,特別是背山面海,時值雨後最是葱籠生機綠的時刻,烘托出從自然到文化的氣場貫通,明淨通透。翻新粉刷(不知多久了?)的赭紅配亮藍,從光鮮中逼出古意;從古典中走出當下無限的生機。
清水春光(2018.7.78:42)。

最是特別的,是此寺隨著時辰,不斷變化的色系!這是一座活生生吐納的寺院。我早上來,午後走,忍不住兩度拍攝。
匆匆之間,忘了細看三尊佛祖是「橫三賢」或「豎三賢」,不過,沒差別!
有了奇妙寺院幽雅的環境,更有了許多恬淡溫文卻洋溢充分慧根的學員,讓我情不自禁地,耍賴超時演講,從9時賴到1245分,對主辦單位及後續講師實在很不好意思。

橫、豎三賢慈航南海。

清水祖師。

十八羅漢一隅。

我很明白每刻當下的唯一。
我不得不耍賴,我當成最後的娑婆世界的流連。事實上,久遠以來,我的演講恆如是:只取(捨)當下,只當下取(捨),而毫無取捨。
我從多位學員朋友的身體語言讀出悲懷連通,我知道可以全忘法身慧命。親而不暱,疏而不離。
後來,迫於時限,大家邊吃便當,邊忍受我的疲勞轟炸。
結尾後,一位歐吉桑硬要我的帳號,一定要匯捐十萬元。我跟他說去找他認為合宜的單位,他堅持:「你會用在恰當處!」唉!這是「甜蜜的負擔」,我愈來愈不敢承受啊!
幾位女士都跟我說要好好保重身體,我了然她們沒說出口的內在心聲;一位女士表示,從未聽過如此貫通靈內的暢快……

可愛的學員朋友。

我知道台灣草根從來淹沒在虛偽顯性文化底下,我們也從來具足根系聯通的共通語言與寄望,只是我沒想到清水巖的密度之高!我們相互加持。
我了然邪魔惡鬼道鋪天蓋地,佔盡台灣表象一切的便宜;但我更有信心於台灣耿直的是非明辨,觀見正道。
台灣,到處都是「我的」原鄉,清水巖頭明淨心!